这期间便又二十多年的权力断层期,崔泽现在要做的,就是力求多培养些帮手,即便自己退下高位,也有人扶持崔令元。
或许有人问了,崔泽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他完全可以推崔幼伯上位呀。
其实道理很简单,崔氏作为一个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家族中必有一些打死都不能改变的铁律。那就是‘嫡长继承制’。
就算崔幼伯再出色,他也是幼子。只要崔彦伯没有蠢到天怒人怨,崔泽就不能剥夺他的家主继承资格。
更不用说崔幼伯已经过继出去了,不再是荣康堂的儿孙,而是自成一支,以后荣康堂、荣寿堂两支会相互扶持,却不再是一家人。
话题扯远了,咱们还是书归正传。崔泽为了给家族培养更多的助手,自是不会放过广州分院这个最好的平台,是以他特意将崔仲伯的嫡次子崔令简、族侄崔文伯派去了广州。
这两人年纪都不大,能不能干先另说。至少知道轻重,到了广州后,全力配合萧南,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子就生出半分的轻视,反而对她敬重有加。
此时的广州虽不至于是荒蛮之地。却也不甚繁华,地皮什么的比京城便宜了好几倍,萧南手里有钱,身上还有一品夫人的诰命,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便拿下了一块极大的地皮。
选定了校址。萧南又命随行的工匠按照京城学院的风格设计,接着便是招收劳力施工。
崔令简和崔文伯就是在这个时候抵达广州的,到了地方,只稍作修整,便开始挽起袖子干活。
崔文伯年龄大一些,便接管了学院工地的监管工作。
崔令简第一次出远门,萧南没有给他什么独立的差事,而是命他跟在崔幼伯身边,看崔幼伯如何筹备市舶司、如何选拔属官、如何与广州的州郡地方官打交道。
还别说,崔令简跟着亲叔叔早出晚归的忙活了小半年,白嫩的小脸儿晒黑了,有些单薄的身子健壮了不少,人也踏实、稳重了许多。
待学院建成后,崔令简不用萧南吩咐,就能有模有样的负责与当地世家打交道、招生等事宜。
见此情况,萧南终于舒了口气,除了些大事,她将学院的具体事务全都分派给了崔文伯和崔令简两人,自己则又开始忙碌起其它的事儿。
这个事与市舶司有关。
话说在市舶司成立前,广州已经有了海上贸易,大食(即阿拉伯)已经通过海路抵达了中土,而狮子国(今斯里兰卡)、婆罗门(古印度)、昆仑(今中南半岛南部及南洋诸岛一带的区域)等处的商人也纷纷在广州进行贸易。
只是这些都是些民间活动,且规模不是很大。
当地的官员,为了彰显天国神威,对于这些外邦来的商人很是欢迎,甚至都不征收税赋。
而崔幼伯的市舶司正式成立后,对广州的中外贸易进行了详细的规范,什么划分市、坊区啦(即商业住宅分离),什么支持夷人兴建各自信仰宗教的寺庙啦,什么设番长解决具体的纠纷啦,什么规定税赋种类以及征收数额啦……等等等等,经过他近一年的规范、整顿,广州的海上贸易迅猛发展起来。
海上贸易发展迅猛,利益滚滚而来,引得无数商人前来。
很好,问题来了,大家都想出海做生意,那么就必须有交通工具,过去的校船肯定不行,而大食人的海船也不会轻易让给唐人。
就在商人们心急难耐的时候,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渔村,一种名曰‘船坞’的东西正式落成,而崔氏船厂的第一艘海船也首次下水。
京城首富王佑安花巨资购下这第一艘海船,并率领一支二百余人的商队,满载一箱箱精美的瓷器和丝绸,在众商人热切的目光中扬帆远航。
半年后,王佑安的商队顺利返回,带回了一堆堆的象牙、犀角、香料和红蓝宝石等名贵货物。
成功的案例就在眼前,那些原就‘重利’的商人们更坐不住了,纷纷筹集资金、去崔氏船厂订购海船、招募商队壮丁……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恨不得立时就能载着货物出海。
托萧南的福,彼时的通讯比过去迅捷了许多,每日天空中都飞着各色鹞子、鸽子,有了这些伶俐、可爱的小动物,信息流通得格外快。
许多分布各地的大家族都知道了出海能赚大钱的消息,这年头。没人嫌钱多,只要有更要的生意,就算有风险。也会有人抢着来做。
京城、及各地的权贵、世家代表的商户纷纷抵达广州,当然他们也不全是准备出海。那头脑灵光的,已经开始买地皮、建商铺。
没用两年时间,酒肆、客栈、邸店等便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商业繁荣,商人如织,广州的赋税立时增收了一大截,再加上市舶司征收的舶脚税,崔幼伯命人运回京城的银钱足足有几百万贯。只把圣人高兴得连说‘肃纯果真能臣也’。
但很快问题又来了,海上丝绸之路的开辟,不但吸引来了中外的商贾,还吸引了一种不甚讨喜的生物——海贼。或曰海盗。
海贼们不但在海上劫掠船队,更有胆大的,听说广州富饶,还混入港口、摸上陆地进行抢劫。
抢就抢吧,结果这些家伙还很没有职业道德。不但劫财还要杀人,有几个偏远些的渔村甚至被没人性的海贼屠村。
崔幼伯怒了,面对贺鲁的大军围城,他都能死扛到底,更不用说这些不入流的海上毛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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