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见到吴大夫,脸上的神情更扭曲了,快步走到吴大夫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大吼道:“你这庸医!还敢出来!老子今天把你这牌匾拆了都算事小的!
你给我儿吃的到底是什么药!吃了你的药后,我儿依然天天喊饿,然而家里的米缸都被他吃空了,他不但没有长胖,反倒比以前更瘦小了!
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我儿到底会如何!老子花钱在你这里看诊买药不是为了养活你这个庸医的!”
他越说怒火越盛,最后一把将吴大夫摔到了地上,吴大夫顿时吃痛地尖叫出声。
“爹!”
一个慌乱的女子声音响起,随即一个绿衣女子快步从药堂里跑了出来,扶起吴大夫,对面前的男人怒目而视,“有话好好说!再这样,我就去官府报案了!”
吴大夫见那男人顿时狠狠地瞪向了自己女儿,连忙把那女子拦在了身后,慌张道:“怎么可能?老夫开的药不起作用吗?明明……明明那孩子确实就是阴虚火旺啊!”
“你还敢说!”那汉子全身因为气愤微微发抖,忽地转身,一把抱起了一个孩子怒吼道:“你瞧我儿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顿时,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儿,成为了街上所有人的焦点。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脸色焦黄,两颧突出,神情萎靡不振的,完全没有那个年龄段孩子该有的朝气!
这一看,就知道那孩子病得不轻!
好好的孩子变成这样,寻常人都不忍心啊,街上所有人都不禁暗暗摇头叹气,看向吴大夫父女的眼神,不禁充满了谴责和愤怒。
要换做是他们自己的孩儿变成这样,拆一块匾哪里够啊!把整个药堂拆了都不解气的!
吴大夫却顾不上旁人是怎么想的了,看着那小孩儿,只慌乱道:“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陈歌看向那汉子,见他一双眼睛已经微微泛红了,狰狞的神情下,是满满的无措和心焦,不禁沉默了一会儿。
想了想,她在钟娘和蓝衣讶异的眼神下,抬步上前,嗓音清脆道:“吴大夫,我来拿药了。”
本来剑拔弩张的一群人顿时唰唰唰地把眼神汇聚在了陈歌这个突然出现的程咬金身上。
陈歌却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看向一脸懵逼的吴大夫,又说了一遍,“昨儿个你约我这时候来拿药,我准时来了,不知道药备好了吗?”
吴大夫这时候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不由得嘴巴微张道:“你……你是……”
陈歌转向那汉子,老实不客气地打断了吴大夫的话,客气道:“我并不想打扰郎君做事,然家中病患急等,可否容我先拿了药,再继续你们的恩怨。”
这话说得,哪像一个强行插入阻扰了他们做事的人!客气得让人觉得要是因此生气倒是自己不是了!
那汉子怔愣过后,咬牙冷声道:“这位娘子,我奉劝你一句,这可是个该死的庸医!小心让他看病病没治好,反倒命去了半条!”
因为陈歌如今带着帷帽,那汉子没法判断她有没有嫁人,因此用了“娘子”这个称呼。
陈歌也没纠正他,点了点头,淡声道:“谢郎君提醒。”
陈歌这般淡定,那汉子不禁又怔愣了一下,皱眉沉沉地看了她半响,才哼声道:“去吧!我能提醒的都提醒了!以后出事了,别怪我没给你留半个牌匾!”
陈歌不禁失笑。
没想到这汉子还挺幽默。
那汉子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到了地上,安抚一般摸了摸他的头,满脸的心疼。
陈歌心头微软,道:“如今入秋了,天气干燥,我刚刚看梨新鲜,便买了些,让孩子吃点吧。”
说完,转向钟娘和蓝衣,“把刚才买的梨给大家分一分。”
钟娘和蓝衣虽然闹不明白陈歌这么做的用意,但陈歌开口了,也只能走过去,把手里的梨一一分给了他们。
分到那孩子时,钟娘见他无精打采地耸拉着眼皮,心头一酸,挑了个最大看起来最甜的梨塞到了他手里。
那汉子脸上的神情从愕然到怔愣,再到最后的感激,朝陈歌抱了抱拳,哽声道:“娘子心善,梁某记在心里了!”
陈歌笑笑,看了吴大夫一眼,道:“吴大夫,我的药可备好了?”
吴大夫还一脸糊里糊涂的,“老夫什么时候……”
“备好了备好了!这位娘子请随我来!”一直扶着吴大夫的绿衣女子立刻开口打断了自家老爹的话,随即一脸感激地看了陈歌一眼。
陈歌嘴角一弯。
幸好这半吊子吴大夫还有个聪明的女儿。
陈歌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药堂里,吴大夫也被自己女儿半哄半胁迫地架进了药堂。
一进药堂,吴大夫就吹胡子瞪眼地道:“夫人,老夫可不记得让你来拿过什么药!”
陈歌不禁有些无语,这老头还有心思跟她对峙,都忘了自己家的宝贝牌匾快被拆下来了!
她看了看又是焦急又是无奈地喊了一声“爹”的绿衣女子,决定单刀直入,看着吴大夫道:“外面那件事,我可以帮先生解决,但作为交换,先生要帮我一个忙。”
吴大夫父女顿时怔了怔。
“不可能!”吴大夫回过神来,一甩袖子气急败坏道:“连老夫都看不出来的病,你一个……咳咳咳,你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陈歌暗暗翻了个白眼,很好心地提醒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