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声惨叫声瞬间打破了这个阴森幽静的角落,下一息,心芹便感觉身上的男人一下子扑倒在了她身上,仿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一双眼眸顿时惊恐地瞪大,直到,一个恼怒讽刺的声音响起——
“呵,我还道是谁,原来是钟家那个跟土匪合伙坑害自己人的心芹!早知道我就当没看见走了!”
“苏家大郎,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那种情况下,你要心芹怎么做?她便是……便是有错,最该千刀万剐的不是那群土匪吗?”
一个女声顿时不满地反驳,随即一个身影朝心芹走近,把她从那男人身下拖了出来,察觉到她的情况,立刻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把她紧紧裹住,皱眉痛心道:“作孽哦!那群没人性的家伙,就该把他们剁了丢去喂狗!”
都是一条村的,她自然知道心芹家里的情况,虽然也气恼她帮那群狗贼指路,但也确实心疼这瓜娃子。
虽说他们村里重男轻女的人家不少,但像钟家那般完全不把自家女孩儿当人看的,也是少见啊。
她紧紧地抱了抱还在抖个不停的心芹,在她耳边低声道:“丫头,没事了,没事了啊,官府的人来了,我们都得救了。”
感觉到那个怀抱的温暖,心芹才终于相信,她得救了,她从地狱中回来了!顿时再也忍不住,双手抵着眼睛,带着浓浓的羞愧和对眼前人的感激,低低地哭了起来。
当陈歌见到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被送进庙里的心芹时,很是怔愣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淡声可:“你哪里不舒服?”
不用她说,陈歌也看到了她肿成了桃子似的右脸,和身上露出来的肌肤上那数不清的淤青和伤痕。
瞧那成五指形的淤青形状,显然是被男人抓的。
她眉头不由得一点一点皱起,忽然,一个粗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哽咽低低道:“我……推倒了何嬷嬷,何嬷嬷摔到了床上,流血了……
我不是个东西,我没有良心,我……我没脸见嬷嬷了呜……”
陈歌一怔,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到女子已是哭肿了的双眼,她顿了顿,才开口:“现在,我大抵不需要跟你说什么大道理,你也明白了,若你总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负了你,那你便永远都看不到那些真正待你好的人。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没资格说你太多,你这些忏悔的话,也不是该对着我说。”
陈歌说完,便丢了一盒药膏给她,站起来淡淡道:“这个药膏,你拿着,每天给身上的伤上三次药,过不了几天就能好了,不会留疤。
你的喉咙喊哑了,这几天如无必要,不要开口说话,多喝水,有条件的话兑点蜂蜜水喝。
还有,这两样东西,应该是你的罢,最开始带着你的那个贼匪死了,这是从他身上找到的。”
陈歌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绣白玉兰荷包和一个金镯子,丢到了心芹面前的空地上。
心芹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竟是比方才在小树林里时,还要白上几分。
陈歌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已是明了,不禁有些嘲讽地扬了扬嘴角,没说什么,转身给下一个病患诊治去了。
一直到月亮西垂的时候,魏远的人才终于找来了三个大夫,陈歌看着他们,暗暗松了口气,轻轻地活动起已是有些酸痛的肩膀。
整个村子加上她,只有两个大夫,另一个大夫还是半吊子的水平,她也只能认命,拿出了刚毕业在医院急诊科实习时的架势连轴转。
这下子,总算可以解脱了。
“夫人,既然大夫来了,我们便赶紧离开罢。”
魏远留下来的兵士立刻上前,低声道。
虽说如今那些贼匪几乎都落网了,但还是有几个贼匪溜得比泥鳅还快,至今没找着的。
如今夫人的安全可都寄托在他们身上,万一夫人出了什么差错,就主公对夫人的着紧程度,他们便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啊!
看到他们诚惶诚恐的小表情,陈歌好笑地扬了扬嘴角,只是也确实不好再让他们为难,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东西便随他们离开了。
到了通州军营里时,魏远还没有回来,听下面的人说,通州的驻防将军李敖翔也不在,想是他们两个去办什么事情去了。
陈歌也没有多可,先是去何嬷嬷所在的营帐看了一眼。
里头的大夫见到她,立刻要站起来给她行礼,陈歌扬了扬手制止了,轻悄悄地走到了床边。
何嬷嬷还在睡着,只是那脸色,显然比她刚发现她受伤时好了不少。
陈歌这才稍稍放心,又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低声嘱咐随伺的大夫把她照看好,才跟随兵士,走到了他们为她备下的营帐里。
营帐很大,里面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的布置,一应生活用品很是齐全,厅堂和起居室之间用一块双扇木制雕鸟雀纹屏风隔开了。
床榻上铺了厚厚一层粉色绣花褥子,瞧那花色,应是临时从镇上的人家里借来的。
陈歌已是累极,简单梳洗了一番,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只是脱了外衣便躺下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感觉床微微晃动了一下,有一个火热的躯体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她身边,原本觉得有些寒凉的陈歌下意识地便往这个熟悉的热源靠了过去,把双手双脚拼命往最温暖的那处靠。
那个热源似乎僵了一僵,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一只大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