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从知道我要嫁与你后,我便没有再想过他,本来便没多少情分,现在不过是缘分断了!对我而言,嫁给他和嫁给君侯,唯一的区别只是儿时那点微薄的情分罢了!
若我当真对他有情,迫不及待要跟他走,城破之时,我便会想方设法找到他,最不济的,想办法从君侯口中打听他的下落,而不是在街上叫住你,请求你帮忙。
你看我与你相见至今,可有提过他一个字,可有流露出半点担忧的情绪?
君侯说,这场婚事是圣上强塞与你,我……又何尝不是?!哪个女儿家不想嫁到一个好夫君,从此有枝可依,不必四下流离。
我已是死了君侯会像平常夫妻那般待我的心,现下我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能得三餐温饱,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我没想到,君侯却是这般想我的!”
陈歌说着说着,鼻子竟是真的酸了起来,心中涌起了一股委屈。
不是因为他这般恶意地猜度自己而委屈,更不是因为他没有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而委屈,而是这些天那种孤立无援的心情,加上方才被战争冲击后的交织交杂在一起,竟都在此时不知不觉爆发了出来。
明明她这样说,只是想打消他的疑虑啊……
她咬了咬唇,别开眼睛,低声道:“君侯若是不信我,便不信罢,反正经过这回,君侯定是会加强对我的监视,想来以后这种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只是这点,我便安心了。”
她也不怕魏远去查。
原主在年长后,确实很少跟沈禹辰见面了,虽然两人一直有暗中联系,但这种私密事只有钟娘和蓝衣知道,原主连自己亲娘都不敢说。
而钟娘和蓝衣是绝不可能跟旁人说这种事的。
女子眼圈红红的,仿佛受了无限的委屈一般,一直盯着旁边的一张案几,仿佛能把那张案几看出一朵花来一般,那本来便倔强的嘴角更是抿成了一条直线。
魏远沉默了片刻。
这女子……似乎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然而,看到她这模样,他总有种自己不是人欺负了她一般,不由得心情烦躁,猛地转身往主座上走,边冷冷道:“算了,你出去罢,臭死了。”
陈歌微愣,抬头,却见男人已经坐进了主座里,随手拿起一卷军报,一副要认真工作的模样,那紧皱的眉眼间,透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不禁有些讶然,她猜到这男人会吃装可怜装柔弱这一套,但没想到,会那么吃……
这完全就是一副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模样啊……
她不过是迟疑了一会,那男人已是抬眸,不耐烦地道:“还不出去?还要我恭送你不成?”
陈歌连忙道了句:“不敢劳驾君侯。”
便转身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了外头,陈歌才想起了魏远方才对她的评价,不禁抬起手臂闻了闻,顿时苦了一张小脸。
噫——真的好臭。
这样想着,她不禁有些羞恼。
那臭男人,她还没嫌他身上的血腥味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