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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娴徐徐说着上次的经历,讲遇到了那个人,讲到了玉。
众人听得很认真。
后鹏一呼吸微微一掷,“所以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他的目光带懊悔,“如果我没有那么胆小,我是不是就能遇到他了。”
他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他听着张娴的叙诉,说是日月山那个人,身受重伤,还是从悬崖掉落下来的。
他刚刚听着心都忍不住提起来了。
张娴没有说特别多,反而是温煦鸦隐会在旁边补上几句,尽量说得详细些。
听完那个人还是执意离开以后,鹏一眼神暗了下来。
庞尊在一旁频频回头看他。
“所以那个人就一定是我的父亲。”他忽然握了握手,将那块玉攥的很紧。
当听到那人的背影之后,又觉那块玉烫手的很。
张娴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想到在日月山上时,他的异样。
“你那时候是在害怕什么?”
清冷,锐利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似乎要找寻一个答案。
而在那个人给到自己的东西中,似乎有相似的答案。
更多的她还是想听鹏一的解答。
她想知道那束白光里所蕴含的景象,是不是和鹏一记忆中的契合?
忽然听见张娴的问句,鹏一想到日月山上的情景,数不胜数的蛇蜂拥而来。
刹那一股窒息感传至身体。
他面色一白,身躯竟然是不受控制的颤抖,就连平日里鲜艳绯红的发色都稍暗了一些。
“很难说?”庞尊担忧的看着他。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关切之意。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这么无措。
张娴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末世危险何其多,打哪儿都可能是蛇。
如果鹏一害怕,她更是需要知道缘由以及让他尝试走出。
否则他以后如何是好?
这是她的打算。
因此,哪怕红发少年的唇色都逐渐变白了,且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张娴也没有松口的准备。
鸦隐看了看面色苍白的鹏一,又看了看神情淡漠的张娴,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世界疑难杂症奇多,如果是在外面看得到的伤口,那这一切治愈起来简单。
可如果是藏在内心,且不被人发觉,那样难的多。
心病得由心药医治。
他们得从根本出发,孕育根宗,才有可能解决。
鹏一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往日里明亮的眼眸低垂,而后才慢慢抬起头。
“我从小都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一直流浪,直到后面加入了山海阁,生活变得好起来,足以温饱,可仍就对从前没有一点记忆。”
他的声音如冰海里的冰水,一点一点浸透出来。
“只是偶尔做梦,可是梦境我从来不当真,并且醒来也记不得,哪怕是我成年之后,想要找寻家人,却无迹可寻,”鹏一眸子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
清润的嗓音越漂越远,“直到我们来了乌镇,直到我进入了庄园,我便发现曾经那些梦似乎是发生过的事,那些影像一点点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