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慕羽,在听见她这般难过歇斯底里的声音,硬是艰难睁开了眼皮。
嘴唇翕动困难的喊到“张娴,”
“慕羽,呜呜,慕羽,你们别再伤害他了,不要了。”
张娴挣扎着嘶吼,那冰眸中的泪水仿佛永远也流不完一样。
好在,听到她的喊声,那些人一一停了手。
在看到浑身是伤的慕羽,百折不饶的一次次尝试着站起来。
每次只能无力地摔倒在地的时候,张娴觉得自己的心都是颤着的疼。
“慕羽,我害了你。”张娴如同小兽般咽呜着,眼泪哗哗往精致的下巴处汇集,滴落。
慕羽到底没办法真的站起来,倔强倨傲如他。
只能艰难的单脚跪在地上,一手撑在膝盖上,浑身血肉模糊,那修长的腿也有了好几处血洞,血流如注。
那疼痛是至极的。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现张娴的嗓子如同被撕裂。
微微一牵动,犹如被人端着刀子在刮,仅能发出的声音喑哑无比。
纯净如洗的弯眸一直流着滚烫滚烫的泪水。
视线即使被泪水模糊不清了,一刻也不愿离开慕羽的身影。
慕羽半跪在那里,触及她的目光,依旧是眼神溺着温柔,对她露出如春风拂面的微笑。
殊不知,正是他这样的笑才让张娴心里如抽丝的痛。
像是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缝都冷冷的透着疼痛。
那是从前都没有过的,即使曾经被割肉,抽血,抽髓。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张娴沙哑着嗓子,最终还是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因为,你是光。”慕羽突然定定的看着她说,那眼眸中的炽热像是要灼伤了谁一般。
“十岁那年,如果没有遇到你,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么会在这里,软软,你是我深渊巨口里陡然出现的光。”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声音清朗充满希冀,小心翼翼又趋于平静。
对着张娴回首一笑,那一瞬间他眼中有柔肠千种,更胜春风。
张娴在听到他喊软软时,身子猛然一震,整个人怔住了。
“可是,软软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把你救出去,还是没办法带你离开。”
“我来晚了,软软,你会不会怪我?”
又是一抹灿烂的微笑,可是带着不甘,歉意,同样晃耀人眼。
慕羽像是用了毕生力气才说完。
在深深的看了一眼她之后,整个人如同被抽丝剥茧般,顿时没了生气。
彻底的安静了下去,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半跪的姿势,一动不动。
那动作示意着他的不屈,他的不愿,他的不甘心。
“慕羽,你说话,慕羽,”张娴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声音喑哑又急切的唤着。
可是地上的人不论她怎么喊,始终没有一丝的动静。
直到那穿白大衣的人过去又回来,对着白胡子老头颔首确认道:“死了。”
原本疯狂挣扎呐喊的张娴才停了下来。
安安静静看着慕羽,一动也不动,时间仿佛静止。
“啊!”
像是听见心底有什么突然破碎的声音,又像什么东西汹涌而来,压的她几乎要窒息。
心底的东西带着疼痛疯狂乱窜,却没有任何办法,任何渠道宣泄。
张娴眼底一点一点踱上鲜红,突然找到了某个口。
发疯发狂了似的,歇斯底里地吼着,仿佛这世界负了她,欠了她一般。
“快快,带回研究室,加大倍量抽取她的精髓,脑髓,还有她的血液要心脏处的,终于,心情波动了,赶紧。”
白胡子老头激动的大叫,那不似于同龄人混浊的双眼,爆发出疯狂的光芒。
一帮人迅速的就拽住了张娴,把她往回拉,张娴没有一丝的反抗,随着他们拉扯。
可是,她脑海里兀地就触发了三年来的回忆:
3030年四月世界末日爆发,末世的第一年,四处都是丧尸,硝烟弥漫,血腥肆意,粮食短缺成了所有人争夺的目标。
这一刻险恶人性爆发,她被男朋友以一袋大米卖给了别人。
女人,在末世,就是男人的附属品。
如蜉蝣一般只能攀附着男人才能争得那一丝生存的机会。
一年里,她过着非人的生活,受尽折磨侮辱。
第二年,她的体质开始发生改变,即使有伤口,也可以迅速的自动愈合。
而她的血液也变成晶莹剔透的绿色,散发着香味,被人发现,她被毫不犹豫的送进了研究中心。
虽然她被当成了怪物。
可是她这种情况却足以让世界所有的研究者疯狂!
因为末世几乎毁了整个世界,而她,却是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转折点。
于是,她连着两年的时间,赤身**在研究中心中度过。
身上插满了各种粗粗细细的管子,连接着各种的仪器。
每天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穿白色大衣的人,疯狂的在自己身上抽取血液。
在不麻醉的情况下,一块一块的割着自己肉。
包括开了她的大脑,抽取脑髓,敲碎了骨头,抽取骨髓。
因为本身的愈合能力,即使有着这非人的折磨,她依旧没有死亡,而硬生生的挨了两年!
那种痛,已经无法用任何的语言表达。
她只知道自己在这日复一日中已经彻底的麻木,无声无息的,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却也死不了。
而今天,仅仅是她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