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有违和感的,就是他手里拎着的俩保温桶。
若只有他一人,或许可当他是路过的。
偏偏——
他身后跟着的,是几十号人,个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没有统一的服装,可参差不齐的搭配,更给人一种黑涩会的既视感。
路人不约而同让开,这一群人呼啦啦涌过来,转眼的功夫,就将王清欢以及所有保镖,全部团团包围。
先前还“人多势众”的保镖们,一瞬间,就如同被扔进狼窝的小鸡,一口叼一个准,对比感异常鲜明。
“笙姐!”
站稳当后,所有壮汉,忽然对准司笙,嗷得就是这么一嗓子。
异口同声,声音气冲云霄,震耳欲聋。
如若场地再大一些,他们或许还会统一给司笙鞠个躬什么的。
路人:“……”
保镖们:“……”
王清欢:“……”
光天化日之下,这踏马什么操作?!
王清欢从捎带一抹得意之色,变得小脸煞白,也就那么几秒功夫。
她忽然意识到,比起带一群人来找场子,还不如直接报警来得有用。
“你刚说——”
司笙懒懒出声,往王清欢逼近一步,抬起纤细的手指,揉了揉耳朵。
她问:“有本事怎么来着?”
“……”
王清欢瞪大眼睛,呼吸急促,半晌没憋出一个字儿来。
“笙姐,笙姐,好好说话,别把人给吓着了。”
青年从外围悠闲地走进来,一边笑眯眯地劝说着,一边把保温桶放前台。
司笙朝他挑了下眉。
凌西泽扫了眼这位del纹身店的当家招牌,对他年龄比司笙大,却一口一个“笙姐”叫得谄媚莫名无语。
一看就是毫无原则、只会奉承司笙这昏君的佞臣。
“饭我给您送到了,您先吃着,这些闲杂琐事,我来就成。”秦凡继续说道。
“嗯。”
司笙还真就将事情扔给他了。
秦凡“哎”了一声,又似惊奇地打量了凌西泽一眼,然后才恢复那三分笑七分假的神态,正面迎上王清欢。
他动作优雅地一弹衣袖,笑眯眯的,“阵仗有点大,不过您别放心上,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
你们的阵容都踏马能赶上俩拆迁队了,还好意思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王清欢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满肚子脏话,可始终没敢骂出声。
先前她仗着人多势众跟司笙撂狠话,现在局面彻底扭转过来,她只想着如何平安地离开这里。
眼角余光偷偷一瞥司笙方向,王清欢冷不丁想到俩小时前那一把折叠军刀,止不住的寒意阵阵。
“感谢祖国蓬勃发展,感谢安全教育,让我们沿街的店铺家家户户都自觉安装摄像头……”
秦凡笑容可掬。
王清欢面无血色。
旁边,司笙打开保温桶,问凌西泽:“猪肝,你吃吗?”
“吃。”
凌西泽唇畔含笑。
司笙把装猪肝的保温桶推过去,“那都给你。”
凌西泽从善如流地在一旁坐下。
悠闲自在的氛围,跟隔壁的剑拔弩张,仿佛全然隔开。
莫名感觉被喂了一嘴狗粮的秦凡,心里忒不是滋味,所以面上的笑容愈发地和善了。
“咳,摄像头都搁门口呢,大家都看得到,我就先不调了……”
秦凡说着,慢悠悠的掏出手机来,指纹解锁后,调出一段视频。
“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一段视频。”秦凡笑眯了眼。
手机送到王清欢面前,视频开始播放。
看了两眼,王清欢的脸色就彻底变了,整个人无力往后倒,一直挨着货架才算支撑起来。
“反正你死了后,这些东西照样得留给我,或早或晚有什么不一样?”
“赶紧把金蝉交出来,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安享晚年。”
……
“搜!我就不信了,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还找不到金蝉!”
……
视频里,正是王清欢在王爷爷家时的丑陋嘴脸。
那时的王清欢,因关上门跟王爷爷争执,所以说话做事肆无忌惮,没有一点避讳的。
却不想,她的一举一动,竟是被人通过破了的窗户,拍得一清二楚。
“你,这……”
王清欢彻底垮了。
她知道现在的舆论影响力。
只要视频被公开到网络,就可在短时间内吸引无数网友旁观,网络上言论如何暂且不说,但她的身份肯定会被揭个底朝天……
多年来在陶家的谎言,会因此事被一举揭穿。
好不容易才过上豪门阔太太的生活……
在她惊恐惧怕的表情里,视频顺利播放结束。
秦凡笑得有些瘆人了,“现在呢,两个选择。一,视频上传,您‘不小心’在店里磕着碰着一下,再去医院住几天;二,您全身而退,放弃肖想金蝉,再也不要来找王爷爷。”
话头一顿,秦凡又补充道:“视频嘛,我们自然是留着的。以防万一嘛。”
王清欢抿着唇,心思倒向那边,不言而喻。
她可不愿谎言被揭穿,更不想被万人唾骂嘲讽。
深吸一口气,王清欢颤颤地问:“你说话算话?”
“都说了,我们是讲道理的人。”秦凡一扭头,同带来的几十号人询问,“各位,是吧?”
“是!”
又是异口同声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