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侧的凌西泽一眼。
转身。
凌西泽的伞紧随而上。
与此同时——
司尚山手机铃声乍然响起,在淅沥的雨声里尤为响亮、刺耳。
接电话的司尚山,俨然没有在司笙跟前的谨慎、小心。
“……来什么来,不来了!……不认就不认,谁稀罕!他不认,我女儿就不是我女儿了吗?大不了开个发布会,我跟全国的人公开……”
司尚山没好气地跟电话里的欧阳秋说话。
而,走出几步的司笙,倏地停下脚步,微顿,侧过身来。
凌西泽随之停下步伐。
他垂下眼睑,见到司笙眸色一寒,一抹戾气闪过,嗓音又冷又狠,“今天是不是司铭盛那狗东西的寿辰?”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司尚山一番“昭告天下”的宣言戛然而止。
司尚山震惊地抬头,从司笙口中吐出来的“狗东西”三个字,在他耳边全方位立体环绕,令他懵了懵。
“……是。”
半晌,司尚山点点头,自觉认下司笙“狗东西”的标签。
司笙抬眸看了眼凌西泽,“去司家。”
她导了一场戏,正憋着一口气,自是得见证它如何演完。
“嗯。”
凌西泽没有半分犹豫。
短短几秒,司笙忽然做出决定,司尚山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等他想叫住司笙时,伞下的二人,已经并肩走出一段距离。
*
司家大宅。
这是司尚山花大价钱购买的仿古宅院,虽未处于市中心,但占地面积广,恢弘气派。宅院雕梁画栋,长廊曲折,假山流水,曲径幽深,步入其中,有种回到过去、仿如隔世的错觉。
临近中午,宾客陆续到访。
“儿子,你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要不要补个妆?”
临近司家时,见多识广的钟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拉着沉默寡言的儿子喋喋不休。
她这般,自不是为了司铭盛,而是司笙。
钟妈立志在司笙跟前保持完美阿姨的形象,以此来给钟裕提高印象分。
旁边,钟裕掀掀眼皮,懒懒看她,“司笙应该不会来。”
“为什么?”
钟妈脸上笑容赫然消失。
轻蹙了下眉,钟裕含糊地说:“有点事。”
前两天,易中正去世,钟裕是知情的。昨日还去了葬礼。
但,这种事不好跟钟妈。而且,司笙也没明确表示不会来司家。
钟妈不高兴了,“儿子,你怎么不早说?”
钟裕坦言,“我半路才知道你是冲着司笙来的。”
因不喜司铭盛,钟妈早就放话——绝不肯来寿宴。没想,今早忽然改变注意,清早起来拾掇自己,打扮得精致漂亮了,要跟儿子一起参加司铭盛的寿宴。
钟裕不明所以,还当她是闲得慌,直至半路,听她左一个“司笙”右一个“司笙”的,一直念叨个没停,才恍然明白过来。
“……”
钟妈兴致消减大半。
头发也不看了,妆也不补了,连随身携带的小包,都扔到一旁,眼不见为净。
钟裕无奈了,眉心一皱,又说:“应该。”
“意思是,也有可能来?”钟妈眼睛一亮,忍不住埋怨他,“你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的?”
“……”
钟裕识趣地闭嘴。
说话间,车辆已经开到司家大宅外,车一停,有佣人撑伞来接。
钟妈扔了一记白眼,“腐败、奢侈、做作。”
前一秒,钟妈还在车上吐槽,下一秒,下车的钟妈已经端上完美贵妇的笑容。
钟裕见怪不怪,漠然地下车。
司家的势利,从待遇方面,即可窥见一二。
需要依附司家的家族、社会上不起眼的人士,由佣人接待,晚辈出来打声招呼;能跟司家平起平坐、财势相当的家族,各行各业小有名气的人士,由司家子孙这辈招待;有名望的世家贵族,则是领入内院,由司铭盛亲自接待。
钟家,明显处于最后一拨,直接被佣人领入内院。
钟妈虽生了个沉默内向、不爱交际的儿子,但本人却是舌灿莲花、八面玲珑之人,想当年也是名媛界鼎鼎有名的交际花。
见到司铭盛,纵然心里再不讨喜,端的亦是温和热络的风范,场面话说得一套一套的。
“这是我儿子,钟裕。”
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钟裕身上。
司铭盛虽不关注娱乐圈,奈何钟裕时常出现在屏幕上,名气太大,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刚懂事的幼儿,各个年龄阶段的都认识他。
司铭盛自然也有所耳闻。
如今一看钟裕,便不遗余力地夸赞,“果真是一表人才。”
“……”
钟裕耷拉着眼皮,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司铭盛:“……”
这小子怎么回事?
给脸不要脸?
对于儿子任性的行为,钟妈习惯得很,没想着去责怪、教训,而是展颜一笑,迅速转移话题。
钟裕立在一旁,早已听得麻木,趁着钟妈跟司铭盛交谈的功夫,把带来的寿礼递给一旁的佣人。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行人来来往往的,地面被雨水浸湿,又湿又滑。
佣人领了礼物,转身欲走,结果一不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一跌,手中锦盒也自然脱落,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锦盒砸落地面,未被包装、绑带的锦盒经外力一砸,敞口散开,里面的物品也就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