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纤细的手指一抬,冷白的光线从指缝里漏进来,打在脸上,司笙眯缝着眼,‘啧’了一声,道:“你说你这嘴怎么这么欠呢?”
“……”
凌西泽被她那一副“故作惋惜”的腔调弄得哭笑不得。
“这次也不算正式。”凌西泽打理着她的逐渐被吹干的松软头发,说,“你还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尽量配合你。”
司笙视线一斜,冷眼瞧过去,“给你开染坊的资本了吧?”
凌西泽配合着惊奇道:“你说这事,不是打算吐槽的?”
“想看你懊悔的表情。”
司笙一点都不掩饰邪恶的小心思。
两秒后,凌西泽蓦地垂下眼,正色道:“我懊悔。”
“……”
“真的。”
凌西泽又一次强调。
“……”淡漠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须臾,司笙面无表情地说,“我就看出你的麻木不仁。”
“可能我的演技在向你靠拢。”
司笙:???
开始搞人身攻击了是吧?
她欲要起身,然而,凌西泽倏然抵住她的脑袋,手指从她头皮滑过,带起一缕发丝,他恳切地说:“我错了。”
司笙:“……”
咬咬牙,她开口,“你——”
凌西泽抢过话,“不敢再犯。”
“……”
这油腔滑调的男人究竟是在哪里进修过了?!
*
豆腐铺。
段长延打车回来,见店内的灯亮着,推门一看,果然见到正在做“做豆腐脑”准备工作的郑永丰。
按理说,被半路扔到一边,段长延怎么着都得说郑长丰几句,可,许是因这种事习以为常,真见到郑永丰后,他早把这事抛在脑后。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段长延走过去,“木头,你知道师叔去哪儿了吗?”
郑永丰动作一顿,“不知道。”
“德修斋刚给我打电话,说师叔叫了菜去云天酒店。那天杀的小白脸,蹭吃蹭喝吃软饭不说,还把我纯情的师叔拐到酒店去了!”
段长延气急败坏。
“酒店?”
郑永丰眉头一拧,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沉了几分。
那浑身笼罩的低气压,令他此刻颇有一种地狱来的恶鬼既视感。
段长延微微一怔,心想或许不该说的,于是极力找补道:“可能,吃个饭,就走。”
话虽如此说着,可心里却是——
啊啊啊,吃个屁的饭啊,孤男寡女开一间房,都是成年人了,漫漫长夜怎么可能就吃个饭?!
“……”
郑永丰看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的,没说话。
这一晚,在厨艺技术上,素来不会出错的郑永丰,三番几次出了错。
而,在流程操作上精益求精的段长延,默默看着,眨着眼,硬是不敢吭声。
——怕一说不是,郑永丰反手一刀就砍了过来。
*
洗完澡,又吹完头,饭菜都快凉了。
司笙和凌西泽二人抓紧时间吃了饭。
时针即将指向12点,夜色也愈发深沉寂静,连楼下素来喧闹的街道都显得颇为冷清。
“我回去了。”
离开沙发,司笙捡起男款宽松外套,往肩上一搭。
不穿,就披着。
凌西泽视线递过来,“不是想跟我一起吗?”
司笙扔了他一记白眼,“想得美。”
六年前,这qín_shòu克制懵懂时尚好,现在……都能被称之为“qín_shòu”了,属性不言而喻。
好在,二人刚恢复关系,凌西泽尚且克制,并未强行挽留。
思虑了下,他说:“我送你。”
将外套往前拉了拉,司笙无语道:“十来分钟的路。”
她特地选择这一处小区,就是因为那里离云天酒店和豆腐铺都很近,往来都很方便,平时走路即可,都免了开车的麻烦。
“我想送你。”
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凌西泽,拿着一件外套走出卧室,在打量司笙一眼后,又忽然补充一句,“虽然你能以一挑十,走夜路比我还安全。”
“不是,你这嘴——”
没等司笙发飙,凌西泽又道:“但你长得太好看,别人多看你一眼都不行。”
司笙:???
艹!
迟早有一天要缝住他这张油腔滑调的嘴!
……
夜里还飘着毛毛细雨,街道上,偶尔见到几个行人,但一进小区,基本就没有行人踪迹。
凌西泽撑着一把伞,将司笙的身影罩在里面。
伞面发出轻微的雨水滴答声,嘈杂悦耳,落到耳里,反倒令人心情颇为舒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路程实在太短,不多时,就步行来到单元楼门外。
“走了。”
司笙倒是爽快,看了眼大门,抬步就往里面走。
然而,她刚走出雨伞的遮掩,手腕就倏然被拽住,整个人被往回一拉,一侧身,又回到雨伞的笼罩下。
她站定,微仰起头,凌西泽上前半步,低头,靠近她。
“司笙。”
他轻声喊出她的名字,沙哑的嗓音衬着淅沥的雨声,听得人耳朵发麻。
“嗯?”
司笙抬了抬眼,视野里尽是他。
脸隐匿在阴影里,轮廓朦胧柔和。
牵着她的力道微紧,又将她往前拉了拉,他低沉的话语像是在耍赖,“我不想走。”
“……哦。”
听得一怔,司笙慢吞吞地应声。
“哦?”
眉梢轻轻扬起,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