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儿,你自己在机关术上没有天分,现在不想让有天分的小孩发挥本领,是什么居心?”
苏家看中机关术。
大小起,苏秋儿就生活在“机关术”的阴影之下。每个小孩都学机关术,学得好会受到重视,学不好就被骂废物,苏秋儿就是所有人口中的“废物”。
小时候苏秋儿被他们逼得活得很焦虑,直至长大后才发现生活圈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机关术是什么玩意儿。
湘城苏家,不过是一群固步自封的人。
如今听得苏秋朗拿着“机关术天分”说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拳头猛地收紧,苏秋儿的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
但——
在她预备动手的那一瞬,一直软乎乎的小手忽然拉住她。
苏秋儿动作一顿。
“叔叔,师父说,人不能骄傲自满,世上技能千千万,每个人都各有所长。拿自己擅长的跟不擅长的人做比较,不是脑残就是蠢蛋。”
喻立洋字字有力地说着,见到苏秋朗表情一怔,尔后一看他手中的玩具,又说:“叔叔你非要让我玩玩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玩好了,你得为你的粗鲁、没礼貌跟秋儿姐姐道歉。”
小小年纪,说话却一套一套的,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并且还在为苏秋儿出头。
在场几个大人听着都有些吃惊。
苏秋朗露出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楚凉夏愈发喜欢这小孩了,拍拍喻立洋的脑袋,扭头跟苏秋朗道:“小孩都比大人明事理。这位叔叔,要求你应下吗?拉不下脸可以现在就走。”
苏秋白和苏秋朗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时候若是不应下来,不说苏秋朗如何丢脸,就算是苏秋白,今后在剧组都不好做人。
苏秋朗只能青着脸将玩具给喻立洋。
他说:“拆开,再组装。”
这是类似鲁班锁一类的玩具,但不是市面上的那些,而是苏家的人自己制作的,都是给十岁以下的小孩玩的。
玩这个跟魔方、九连环似的,其实都是有技巧的,原本苏秋朗是想告诉喻立洋,可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打算看喻立洋这嚣张的小孩挫败的模样。
只是,他找错了人。
教室里风扇打开,掀起一阵一阵的风,午后空气闷热,待在教室里的几人依旧止不住地流汗。
倒是喻立洋专注地玩着玩具,一点都感觉不到热似的,汗水哗啦啦往下掉,他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都没擦一下。
苏秋儿帮他擦湿了好几张纸巾。
一刻钟后。
苏秋朗和苏秋白其实都没怎么关注这边了,两人来到教室门前说话,想着短时间内是等不到喻立洋的结果,直至听到喻立洋一句“好了”,才反应过来。
一回头,就见到两个被拆开的玩具,完整地摆放在喻立洋面前的桌子上。
苏秋朗怔住。
苏秋白讶然。
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喻立洋自己一个人将两个玩具都组装起来了?!
而且还不到二十分钟!
“叔叔,说话算话。”
喻立洋抬眸看向苏秋朗,目光灼灼,平静冷淡的视线里,却有着令人无可忽视的锐利光芒。
那一瞬,苏秋朗感觉胸口被刺了一下,莫名的难堪。
这小孩……
是个宝贝。
整个下午的时间,苏秋儿都在反复观看着楚凉夏偷偷帮忙录着的小视频。
苏秋朗道歉两秒钟,心理准备做了两分钟,说完就跟遭遇奇耻大辱似的,脸色涨红,扭头就走,几近落荒而逃。
一旁的苏秋白,脸色非常之难看,虽然看起来淡定,但苏秋儿估摸着,以苏秋白骄傲的性格,见到这样丢脸的哥哥,怕是连断绝关系的心思都有了。
苏秋儿每看一遍,都觉得内心无比舒畅,乐不可支。
楚凉夏为了让苏秋儿高兴一点,还稍微帮了点忙,一个下午过后,几乎整个剧组都有听说苏秋朗来找喻立洋的事。
“今天苏秋白的哥哥来了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号称是机关术家族的湘城苏家的继承人。他好像是想看看喻立洋的本事,结果在喻立洋这里吃了大亏。”
“哈哈哈,我知道。一推就倒的那个吧?”
“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我还犯了一秒的花痴,结果摔成个熊样儿,可把我郁闷死了。”
“真是吃了个瘪。说是来探班苏秋白的,在喻立洋这里待了不到半小时,就直接走了,一分钟都不带多停留的。”
“苏秋白怎么回事,竟然有这么个哥哥。好丢脸。”
“好惨一人。”
……
诸如此类的话语落到苏秋白耳里,苏秋白表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气不得轻,每一次看向苏秋儿的眼神里都要更冷一分。
然而苏秋儿熟视无睹。
司笙是结束完今天的拍摄后才得知此事,见他们仨谁都没有吃亏,就没有当回事。
但她再一次低估了苏秋白的“急功近利”。
第二天有记者去隔壁《sur》剧组采访,有投机取巧的记者也会跑来《回转人生》剧组“串门”,尽管廖钊让人防得很严,但狗仔们无孔不入,还是偷拍了一些照片。
当晚苏秋儿跟钟裕私下讨论剧本的路拍照就被送上了热搜。
照片里,苏秋儿和钟裕坐在台阶上,斑驳的树影落在他们身上,光与影的协调恰到好处,学生和老师的装扮,硬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