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醒的晚,她本就贪睡,昨夜想的事又多。来叫的居然不是齐清霏,而是齐清猗,心下奇怪的很。
齐清猗看她神色,解释道:“此次诗会,自然也邀了姑娘长辈相看。我既在娘家,不然陪着你们一道去走走,趁此打消一下外人疑虑。”
薛凌觉得此话有理,顺嘴问了一句:“若是吐了怎么办,可受得了马车颠簸?”
齐清猗将衣衫递过来,温柔道:“不要紧,娘亲说快三月已经较稳妥了,苏府给的药极好,我再用酸梅压一压,当是无碍。到时多和娘亲在棚子里呆着,尽量少走动就是了。三妹妹快些收拾了吧。”
薛凌看了一眼齐清猗的肚子,今日她穿着襦裙,本就不显腰身,加之人又清瘦,确实和常人无异,也就懒得管了。
齐夫人特意遣了自己的使唤丫头来给薛凌梳妆,看这架势,真的是有给她择一良婿的打算。薛凌顺其自然折腾了片刻,跟着齐清猗出了门,发现自己乘的马车上没人。
齐清猗笑了笑:“娘亲和妹妹们前头先去了,我知你昨晚睡得晚,候了片刻。也不知哪家的公子郎与三妹妹对饮,今日可见得着?”
她说的颇具调笑意味,薛凌没答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倒不是为着苏凔,而是自己到底是个晚辈,被人这般让着太没教养了。
等两人到时,该来的基本已经到齐,薛璃看了一眼,熟人还不少,苏夫人、永乐公主皆在其列。齐夫人笑着做了介绍,说也是十七有余了,希望各位夫人留意个好人家。
众人说着齐府又得金花,可谁看的上一个义女,何况齐府此时在朝中什么位置,谁心里没数。还有不开眼的问薛凌女工刺绣,更是让气氛冷的如冰,连带着齐夫人都面有羞赧。
她是真心想给义女求一门亲事,自家清蔓也是这般年岁,可早许了人家了,女儿家怎么耽误的起。这次大女儿回来说一定要给三妹妹求个好人,她不想知道其中缘由,只要自己的女儿开口,那什么她也求得。
如此尴尬着符合了几句,齐清霏就呆不住了扯她走,说是去玩。
京中小姐,不过斗诗烹。,薛凌一窍不通,加之又是个义女身份,也没几个人上来同她交好,连着吃了几句冷言,干脆避了人群。
直到听到苏凔叫“齐三小姐。”
众人才多少将目光放在薛凌身上。院子里一众闭月羞花,上赶着讨好这位皇榜新贵,连个笑脸都没得到,这会喊个义女喊得这般亲热。
薛凌本就是来找苏凔的,见他在此,便想拉着齐清霏过去,说说李阿牛之事干脆散了。
她与苏凔熟悉,自然无甚寒暄。便做了个中间人,介绍了一下不认识的齐清霏和苏凔俩,介绍完苏凔极有礼道:“原来是齐五小姐。”
齐清霏却一直呆着,被薛凌好奇的看了俩眼,瞬间红了脸,慌忙弯腰道:“苏家哥哥”。言罢躲到了薛凌身后。
苏凔身上已无醉意,一身月牙色衣衫,器宇轩昂,松柏之姿。是苏家一手养出来的君子谦谦。
薛凌没多想,揶揄了一句:“是苏哥哥才貌无双,吓着清霏了?”
齐清霏露出个脑袋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薛凌道:“你自己玩着吧,我与他有些话要说。”
“好好好,三姐姐你去吧”。齐清霏觉得自己一看见这个人慌的很,她长这么大没如此慌过,巴不得薛凌赶紧带着苏凔走。
苏凔对着齐清霏弯腰一笑,才与薛凌一道走开。
俩人闲聊了一阵,薛凌方知,李阿牛觉得自己不通文墨,就剩一身力气,不如凭这个混口饭吃。苏凔便托苏夫人送了点钱财,把他塞进了御林卫。将来如何,全看个人造化。再不济,也能安身立命,不必做个下人伺候。
薛凌也觉得这样挺好,正思索御林卫好像是霍云昇的人,一个绿衫子的姑娘冲过来喊道:“齐三小姐,不好了。你五妹妹和江二少爷打起来了。”
薛凌略微皱了皱眉头,江二少爷不就是江玉璃吗?连忙对着苏凔抱了个拳,跟着绿衫子姑娘走。
齐清霏那会看着薛凌俩人走出好远,才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便决定去找自己的闺中密友。又遇上来寻她的齐清雨,俩人走的好好的,直到江玉璃冲上来一把将她腰间俩兔子扯下来,连带着齐清霏的腰带都扯散了。
齐清雨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吓的愣在当场,她自幼克己守礼,男女授受不亲。纵然此处本是结交之地,这等狂徒也是闻所未闻。
齐清霏也愣了一下,看了两眼江玉璃,后者将那对兔子握在手里跟奇珍异宝一样看,还以为这个人是来抢兔子的,立即就扑了上去。
江玉璃这才回过神来,白玉面具下的双眼血红,顺势抓着齐清霏问:“这东西你哪来的,哪来的?”
他早上醒来就坐立难安,准确点是昨晚根本就没睡着。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天他一定会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为此,亲自站门口,一个一个迎着前来赴会的王公贵族,可发出去的请柬一张张收齐了,仍没看到自己寻觅的人。
没心思和一众好友赌书泼茶,他就在这院子乱逛,终于撞见齐清霏身上的兔子。他顾不得确认是不是元宵当晚的姑娘,把礼义廉耻尽数抛在脑后,冲上来就把齐清霏的腰佩扯了下来。
是他的,是他那两只兔子,正是当晚女贼拿走的两只。他看的眼里都冒了火,忘了寒暄,忘了身份,他抓着齐清霏的肩膀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