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看那条暗河从垣定城南一直贯穿到城北,信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且住了嘴,听我把话说完。
我与公主,并不是去年才见面。前年末,咱俩就见过了。”
“怎么可能,我哪见过你。”
“我随苏远蘅往驸马府去查有异的鱼,你吓疯了,给了我一巴掌。”
“你.....你...”永乐公主上前两步,绕到左侧,看了两眼薛凌,道:“你是,你当时是.....”当时是谁,她实在记不起来了。一个巴掌的事儿,不定这些年打了多少人,哪能分的清谁是薛凌。
倒是苏远蘅,她记得分外清楚,当时让苏姈如来,那个婆子,没来。
薛凌道:“你别挡着我的图,要紧的很。我说这事,也不是记旧怨,就是跟您说一声,你落水失忆的前因后果,我都一清二楚。也知道当时魏塱不信,特杀了个宫妃来试探你。”
永乐公主痛呼:“什么宫妃,那是我的生身娘亲。”
薛凌嗤道:“可不就是你运气也不好来哉,我生下来就没见过什么生身娘亲,哪知道你那生身娘亲是个如何慈深爱浓。总也罢了,少扯不相干的事。
当时魏塱尚不信你,难不成过了一年,他脑子被狗啃了,反倒信你了?无非就是拿你当个东西,赏给李敬思暂且拉拢一下他而已。
你要与李敬思夫妻恩爱也好,无媒苟合也好。你们郎情妾意,男欢女爱,你死我活都好。但你得想清楚了,暂时他不得不拉拢李敬思,可他必然对你尚有所忌惮。但凡有丁点机会,你有什么下场,我说不好。
这说不好的事情,我也不想说。可李大哥,与我有过命的交情,还请公主行个方便,所谓来日方长,何必就争这今日方寸。”
她终于将眼睛从那条暗河上离开,含笑瞧着永乐公主,温声带些宠溺,眼底却是一派冷漠:“我不需你哄着我,可你也莫让我,日日哄着你成不成。哄人这个活儿,比卖笑可是累多了,怎么,你不累吗?”
永乐公主回看着她,仍是一脸气急惊恐相。然薛凌目光迟迟未收,永乐公主眉目便逐渐舒缓过来,最后终成盈盈山水,波澜不惊,也是端庄含笑瞧着薛凌道:
“他们都喜欢我当个疯子,怎么,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