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痒了是不是,这么不小心!”
苏铮拎起来一把甩开,重重地摔在冰冷地上,摔得脑门发晕,着地部位疼得一抽一抽的。
但她什么也没说,迅速爬起来站远点,那肌肉大汉见摔碎了两个茶壶,还都是带花纹的,脸就黑了,冲苏铮骂道:“你干的好事,一会怎么向刘家的交代。”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若非苏铮离他远些只怕一拳头就挥过来了。
饶是如此苏铮还是不动声色地又退了两步,做低头惶恐状:“对,对不起了,我不小心……”
“不小心就没事了?”肌肉大汉还想发难,门口就来了一个人,着急地道:“陈大壮,分好了没啊,大人急着用呢。”
陈大壮瞪苏铮一眼,哼道:“快了,只是这丫头手贱,摔了两个好的。”
“哎呀,那可怎么办?到时候还要把东西还给刘大户呢,”来人也恨恨地剜苏铮,不过他耽误不起了,“先把那些低级的拉出来,别的以后再说。”
陈大壮应了一声,两人一起把那些没刻绘的紫砂器抬出去,还叫了其他四个女子搭把手,苏铮就被晾在了一边,直到人走尽了她才把地上残留的碎片都收拾进箱子里,和原先的混在一起。
双手因刚才匆急,又被割破了好几处,她把血抹在显字的茶壶上面和普通茶壶上面,都没有任何反应,显字的茶壶上字消失得一干二净,就跟普通的碎片毫无差别。
抹了血会显字,壶碎了又跟失去生命力一样字迹完全消失,这种技术就是在现代也属于高端吧。
更奇怪的是这些紫砂器居然是刘府的,刘府到底运的什么货,里面居然有这种东西。
她越想越不对劲,加上百姓围堵衙门的事,她越发有种感觉,是背后有人故意在发力闹事。
会是谁呢?徐老大吗?
针对的是刘府吗?跟茶壶上的字有什么关系?
这个茶壶还有多少人知道?
苏铮越想越头疼,走出门看他们要把紫砂器抬到哪里去,于是一路追着到了公堂。
此时公堂里灯火大亮,衙役矗立,范镇令坐在高堂之上,堂下的不仅有刘府的刘掌柜,还有刘夫人以及一些没见过的人,俨然是大审的模样。
苏铮躲在隐蔽处看得有些吃惊,范镇令的态度从陈大壮他们身上就能看出,是向着刘府的,但被逼得连夜拿了人家当家主母来问话,显然事情大条了,看来这次刘府要遭殃了。
苏铮和其他四人被赶回厢房里睡觉,受了一夜惊吓的人们这次很快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苏铮忽然听到砰砰啪啪的声音,像是大力砸什么东西。
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听到衙门外头骂声四起群情激愤,依稀听到“吸血虫”、“朱扒皮”、“白眼狼”之类的骂声,但随着砸东西的声音渐渐平息,骂声也下来了,然后是各种劝散的话。
她转头一看,门窗外灰蒙蒙一片,怕是才天亮,黎明时分特别的冷,她往被子缩了缩,无奈被子被同床的另外两人夺取大部分,身体边缘就是盖不严实。
她想了想,进入系统检验了一下昨天的摄像视屏可以观看,便放下心来又眯起眼睛。
过了不久就有人来拍门,告知大家可以离开衙门了。几个人一阵欢呼,忙起床穿衣梳头跑去找各自的主人。
苏铮去找到李存磊,一帮人七个学子六个下人一齐从衙门后门出去,巷子里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那帮刁民最后还不退了,早知这样闹什么闹!”一人抱怨道。
李存磊道:“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一夜过去家里人还不知怎么担心呢。”
大家一听都打了招呼散了,苏铮却盯着地上零零星星的紫砂器残渣出神,忽有所觉,她抬头对上了刘琪目光,对方略点了点头,这才独自一人朝一个方向去了。
“跟我去我那里吧,离这不远。”只剩下李存磊和苏铮了,李存磊问道。
苏铮摇摇头,她还要等三奇,他叫她去做事,现在事情结束了,他不是该来验收成果吗,她虽然不想跟徐老大打交道,但二话不说不理不顾也是不行的。
不是面子上过不去,而是不愿得罪他们。
清晨萧条的巷子里,黑瓦上挂着晶莹的冰柱,地上残旧青黑的地砖缝间聚着一坑坑的水洼,人呼出的白霜仿佛雾气,须臾被寒风吹散。
苏铮兜着两手,静默地转身离开,棉鞋踩在地上没发出一丝声响,穿着棉衣依旧显得纤细的身影在两旁高墙映衬下,有一种超乎其年龄的宁和感,悠远,安静,仿佛湖面荡开的一缕涟漪。
正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苏铮仿佛感受到什么,停步抬起头,眉间闪过一丝困惑。
正好这时身后响起一个尖利嗓门:“磊儿,磊儿你没事吧?”
黄氏从巷口就冲进来了,肥胖的身体好像一枚炮弹撞到李存磊身上。
李存磊收回凝苏铮身上的视线,惊道:“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还不是看平安昨晚没回去嘛,我这心头直跳,不放心,天没亮就租了村里牛车过来。去了你的住处又没见到人,打听了才知道你可能被落在衙门了,这不,就赶过来了。你有没有事啊,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吓死奶奶了。”
苏铮听着黄氏的话心中也有些慨然。黄氏虽然刻薄自私,但对李存磊是真的好。
这么一想她就把刚才被人窥视的感觉抛到脑后,忽然,她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拉住黄氏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