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就这样去找曹枕簟,宠幸了她,谁都会觉得正常,也觉得理所当然。
曹枕簟有这般出众的姿色,纳进后宫绰绰有余。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因为他对曹枕簟并没有那种感觉。
而这,又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没遗忘当初曹枕簟瘦骨嶙峋在酒楼里卖唱时的模样。
这份印象不改,曹枕簟再美,他大概也只会把她当做妹妹,而不会生出其他感情。
时间匆匆流逝。
新的粮队从常德府出,要往澧州,然后再往江陵府,再到襄阳府,最后分配运到前线去。
吴阿淼依着赵洞庭的话去找过徐福兴和曹枕簟爷孙两,让他们两别再跟着,但没取到什么效过。
爷孙两仍然是始终跟在粮队的后面。偶尔有眼神接触,曹枕簟的眼神也仍是那么含情脉脉。
她这些时日来在徐福兴的鼓励下,算是认清楚自己对赵洞庭的感情了。
当然,赵洞庭并没有这样想。只是怀疑吴阿淼这货是不是背地里和爷孙两说了不该说的。
但每次他问起吴阿淼时,吴阿淼便会信誓旦旦,再浮现极是委屈的表情。
赵洞庭是真的拿他无可奈何。
在粮队还没有赶到襄阳府之前,终究,前线不再保持平静了。
这时候已经快进入八月份。
四大藩国的大军转眼间在开封府以北的新乡县已盘踞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的时间已然够他们做好开战的准备。
元朝的粮草等补给想来也已经安排妥当。
两军交战,说打便打,以宋元现在的形势,显然是没有什么多话好讲的。
开封府。
这座浩瀚的雄城一如往常般热闹,但这份热闹里总似有着挥之不去的压抑。
街道上的百姓们神情大多都不轻松。
四大藩国铁骑在北面蠢蠢欲动,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谁都知道开封府可能再度爆发战事。而上回大宋禁军强攻下开封府,已经让城内的百姓们成为惊弓之鸟了。
上回能幸免于难,谁知道这回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但这兵荒马乱的,大多数人连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才好。
听人说,在北面的那些草原上的蛮子可是能生吃人的。跑过去,说不定就被他们给逮起来吃了。
如果说现在的蒙古人在汉人的心目中已经是开化的“蛮族”,那刚刚从草原跑出来的四大藩国的将士,就是还没有开化的那种。出于生在中原的天然优越感,那些没亲眼见过草原生活的百姓,总以为草原上的人还在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有门道的,都早跑了。怕到北边落进魔爪的,只能够留在城里。
宋军拿下开封府已经四个月的时间,从不烧杀抢掠,还是让人放心些的。
此刻,城内绝大多数人都应该是希望大宋禁军能够守住开封府的。
“咚!”
“咚!”
然而,开封府北城门那边却是忽的有闷响声传来。是瓮城边的大鼓。
“让开!”
“让开!”
随即,很快有骑士出现在街道上,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府衙驰骋。
街道上的百姓们纷纷让到两旁去。
城内的人瞧不见北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在城头上的将士们却是瞧得见。
离着这开封府还很远的地方,有黑色的狼烟滚滚而起。
这显然是元贼要杀过来了。
“紧急军情!速速带我去见军机令!”
一队骑士驰骋到府衙外,都干净流落的下马。最前头那大统领对着守门的士卒道。
这将领穿都统级别的甲胄。
守门的士卒不敢怠慢,连带着他往里面跑去。
文天祥这会儿正在正堂里办公。
名义上他是中路军最高统帅,但他并没有“夺”岳鹏的军权。祥龙保卫处,仍然岳鹏在管着。
文天祥在开封府这段时间倒更像是个文臣,将整个开封府治理得可以说是井井有条。
在大宋的老臣里面,像他这边能文能武的不算罕见,但都这么出众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禀军机令!”
都统在屋外就止住脚步,单膝跪地道:“北边有狼烟出现!”
文天祥本提着笔在写字,听着这话,手便僵住了。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微皱着眉头,大概愣了那么几秒才点头道:“我知道了。”
都统些微意外,但没多问,只是拱手,又向着外边跑去。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了么……”
文天祥嘴里嘀咕了声,然后对着外面喊道:“去请城中总都统以统领军前来。”
“是!”
门外有人应答,跑开。
文天祥又说:“再传令开封府以北各县驻扎的将士,即刻率军前来汇合,不得和敌军交锋。”
又有人答应。
赵洞庭的旨意早已经送到这开封府,文天祥显然不会违抗他的旨意和四大藩国大军打起来。
连这段时间因苏泉荡之死而兴起的种种求战的声音,也被他给压下去了。
苏府被刺,这事赵洞庭没刻意瞒着,最终当然还是传到这开封府来。
就那几日,军中将士情绪很是激动。特别是建康保卫处的将士,有许多拿着枪就要出城去。
他们好似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是叫嚷着要和那些元贼拼了,替苏帅报仇。
文天祥和岳鹏两个人都到北城们去,竟然都没能将这些将士给安抚下来。最后还是文起出面,才好不容易把这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