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又在前院儿转了一会儿,被坠儿和计蓉劝着回去了。
好在才回屋没多一会儿,香冬和阿立也紧跟着回来。香冬一见了她立即就道:“送去的东西四殿下都收了,也没有为难咱们。就是四殿下问奴婢,既然是送礼,为什么不是小姐您亲自上门。他还说小姐您这意图也有点太明显了,合着交情是现用现交的?不用时拆他的台,需要用时又去给他送礼,当他是什么?”
阿立也跟着说了句:“四殿下还让奴婢们问小姐,上辈子是不是欠了您的?若真是欠了,要还多少次才能还清?”
香冬叹了一声,“四殿下说了,小姐有什么事,大可以亲自上门去同他说,尘王府不是龙潭虎穴,他也不是嗜血滥杀之人,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小姐,奴婢觉得四殿下看上去态度还行,应该也不生气了,不如小姐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夜温言揉了揉额头,“行吧,我再想想。”
她这一想就又开始在府里转悠,计蓉也是没想到,以前总被外派出去做事,这好不容易回到小姐身边了,居然一整日都在府里走来走去。她就劝夜温言:“主子,天都黑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屋想吧!属下看您都打了两次冷颤,想必是冷了。”
坠儿叹气摇头,“计蓉姐姐还是跟在小姐身边太少了,小姐打冷颤是常事,不管外头有多暖和,她都觉得冷,脸色也一直这么苍白。说起来,这似乎是打从腊月初二那天开始的。”
夜温言听着她们俩说话,心里就觉阵阵烦躁。这具身体在大仇报完之前,始终不肯认主,她真怀疑等到了夏日三伏,自己还是时不时打几个哆嗦。
尘王府要去,家里的事也要尽快解决。只有家中安宁,她才能放开手脚去找人,去面对终有一天会降临的浩劫。好在家中之事已经愈发的明朗化了,她如今要考虑的,就是这个仇如何去报,才能报得让夜四小姐满意。
难啊!她心中感叹,一刀宰了也是报仇,但不痛快,也可以换把钝刀去一点点的磨,可是夜四小姐估计也不会觉得痛快。
她要的是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夜府的肮脏龌龊。
那么在这之前,她就必须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摘得干干净净。
“你们先回去,我自己转转。”她对坠儿和计蓉说,“放心,我不离开将军府。”
计蓉皱眉,“那咱们就还一起转呗!主子要是嫌我们烦,我们就站远一些跟着。”
夜温言摆手,“不是嫌你们烦,是我看到二哥了,他可能有话跟我说,你们在这儿不方便。”她伸手往前指指,果然是夜飞舟站在一个小叉路口。
计蓉没再坚持,跟着坠儿一起回去了。
她迎上前,冲着夜飞舟挥手:“二哥怎么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夜飞舟白了她一眼,没答这话,只是问她:“你在跟尘王府打交道?”
她点头,“嗯,有些事想请四殿下帮忙。二哥怎么知道这事儿?”
“哼!”夜飞舟冷哼一声,“白天看到你的丫鬟进了尘王府,还带了不少礼物。小四,你是不长记性还是怎么着?那尘王殿下见着你就打,几乎不给你一个好脸色,你为何还要去讨好他?有什么事非得请他帮忙?我们自己解决不了吗?就算是我们不行,不是还有你那位?难不成那位的本事还不如个尘王殿下?”
夜温言抚额,“二哥,我要办的这个事儿,师离渊可能真不如他。”
“你要办什么事?”夜飞舟听得直皱眉,“非得求他不可?”
“嗯。”夜温言点点头,说,“非得他不可,因为他是北齐的大财主,商业精英。”
“什么鹰?”他一下没反应过来商业精英是什么意思。
夜温言就给他解释:“意思就是那位尘王殿下虽然去归月国当了近十年的质子,虽然人人皆知他在临安城无根无基。但实际上他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在北齐培养势力,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扎根故土。这些年他悄摸摸的扩张着自己的商业版图,直到如今,北齐境内除了临安城以外,其它所有省府都有他的铺子,每一座城池都有他的地盘。那些各省府的有钱人,实际上只是他的帮工,背后真正的东家全都是他。”
她靠在小路边的假山石上,微微仰头,“当然,这些我也只是听说,但向我传递这个消息的人十分可靠,可信度极高。所以我得同他合作,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东西迅速地在天下各地广泛流传,让更多的人看到、知道,再让有心之人来临安寻我。”
她把头低下来,声音里带了些许落寞。
比起夜家的家事,寻人才是她更着急的。
可夜飞舟不懂,他问夜温言:“你想让谁寻你?跟四殿下合作,卖的东西又是什么?”再想想,又问,“首饰?我知你找到了应家的人,还在外城找好了铺子。我以为你只是喜欢那些好看的东西,却没想到竟还有其它打算。小四,你跟从前不一样了。”
她半天没说话,就低着头,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头子。直到过了许久,久到夜飞舟以为她不会再回答,就想说罢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时,就见夜温言忽然把头抬起来,看着他说:“我想让几个身在远方的朋友来寻我,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向她们传递信息,告诉她们我在这。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法子,请四殿下帮忙,把我设计的首饰卖向各地,最大限度地去流传,这样她们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