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蔓的本事和尊严都在被坠儿无情地践踏,偏偏她又不能把坠儿怎么样。她擅用的是幻术和毒药,一旦这两种手段对坠儿没有用处,她就再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也会武功,但是她不傻,这里是北齐皇宫,一旦她公然对坠儿做出不好的举动,立即会有大量的侍卫和高手冲过来将她围剿。
她不会傻到在别人的地盘动武,所以对于坠儿这种存在,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没办法,她身边的侍女也没办法,两人就低着头默默地跟着北齐的宫人走路,坠儿一脸不屑地跟在后头,时不时地还提点一句:“看着点路,别走岔了,北齐皇宫可比苏原皇宫大多了,你们得尽快适应。要不然一个不小心走错了路,容易被人当成刺客给杀掉。”
阿蔓一次又一次地做着深呼吸,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生气,同时也对自己把坠儿迷到客居宫的事感到万分的后悔。直到一行人门口,她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坠儿跟着到这里来。就这丫头的一张嘴,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万一再对太子殿下说什么怎么办?
她回头看了坠儿一眼,冷声道:“你就跟到这吧!我苏原的太子找我说话,你无需跟着。”
坠儿眨眨眼,问那个来传话并且领路的宫人:“都谁在里面呢?只有苏原的太子殿下?”
那宫人说:“哪能啊!回坠儿姑娘的话,咱们的皇上、三殿下,还有摄政王都在里面。而且帝后娘娘也在,夜家的二小姐也跟着帝后娘娘一起进宫了,都在呢!”
坠儿乐了,“听到没有,不只有你们的太子,还有我们的皇上和王爷,还有我家主子。所以这地方你进得我也进得,你看你家主子,我看我家主子,咱们谁也不碍谁的事。”
她说完,再也不理会阿蔓,抬步就往里走。宫人又对阿蔓说了句:“大祭司,请吧!”
阿蔓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但人已经到这了总不能再回去,于是带着侍女也跟着往里走。
很快就到了花厅,也很快就看到花厅里正在讲学的先生,以及正在听学的……她家太子。
阿蔓都恍惚了,太子殿下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一直在听人讲什么规矩礼法,还颇为认真地拿着纸笔在记?再瞅瞅桌子边上,已经放了一摞子写完的纸了,这是记了多少?
还有,这一头黑发是怎么回事?太子殿下的头发为何变黑了?
她这边看得愣神,一肚子疑问。另一头,坠儿已经冲到了夜温言身边,“哇”地一声就哭了!
“小姐,我终于见到您了小姐,奴婢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小姐了,奴婢都快吓死了!”
她这一哭,沈安的课也讲不下去了,只好停下来看热闹。
就见坠儿扑在夜温言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哭还一边拽了个袖子擦眼泪。
再仔细一瞅,好么,被拽去擦眼泪的袖子是皇上的。
权青城倒也不嫌弃她,更顾不上自己的袖子怎么样了,只管着急地问道:“怎么了佩儿?谁欺负你了?你快跟朕说说,朕一定严惩不贷!”
阿蔓懂了,果然是跟皇上有一腿,怪不得底气如此之足。看来不管是苏原还是北齐,后宫的女人果然都是最难缠的,也是最不知天高地厚的。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殊不知,一旦这份宠爱不在了,她的下场会比任何人都惨。
阿蔓冷哼,然后走到楼清寒身边,叫了声,“太子殿下。”
楼清寒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当场就大喝一声:“你去哪了?为何才到!”
阿蔓被他吓了一跳,因为楼清寒从来也没有这样子发过脾气。这人样貌阴柔,性子也阴柔,从来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何时像现在这般咆哮过?她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太子殿下,出了何事?”阿蔓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对劲,原本她是想跟楼清寒说坠儿的事,但眼下楼清寒自己都出了问题,她自然是得先顾着对方。
可是这一问却没等来楼清寒的回答,因为坠儿又把她给缠上了。
只见坠儿往她这处一指,大声告状——“就是她,她欺负我!她不只欺负我,她还绑架了我!这个苏原国的大祭司奶奶,她居然在咱们北齐的皇宫里给我下毒,把我弄迷糊了带到了她的客居宫去,还跟我套话,问我我家小姐在不在皇宫里。皇上,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权青城大怒:“苏原人!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四小姐那头也急眼了,“你们有毛病吧?偷偷摸摸跑来北齐,谁都不跟谁说,等到了皇宫门口才想起来告诉皇上一声。这也就罢了,咱们北齐大度,设宴款待。可你们倒好,这边吃着北齐的饭听着北齐的学,那边干起拐卖人口的勾当了?难不成你们苏原一整个国家的百姓,全都是去天下各地偷来的?你们姓楼的祖上是个贼窝啊!”
楼清寒用手按着心口,大口大口在喘着气,同时也看向阿蔓。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阿蔓就是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看到了吧,小王受的就是这个罪!
阿蔓也是服了,合着不只是坠儿能说,北齐人一个一个的都这么能说?而且还不给对方留一丁点颜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就是他们北齐所谓的礼法?
她看向夜四小姐,目光不善,周身香气瞬间就浓烈起来。
楼清寒坐直了身子,终于有了底气。
他知道,阿蔓要展开报复了!只要有阿蔓在,他就不怕,只要阿蔓有底气,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