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宫宴,是为庆贺帝尊大人与帝后娘娘缘定终身而设。钦天监占星,占得天赐良缘,经夜家大夫人应允,三书六礼已过,今虽未正式迎亲,但订亲已经圆满完成。诸位,该贺了!”
连时一番话,与宴宾客再行跪礼,齐声高呼:“贺帝尊帝后良缘天定,愿帝尊帝后百年好合,与天同寿,天岁,天天岁!”
师离渊很满意那句与天同寿,于是抬抬手,“平身!”
众人起身,连时又道:“经此一宴,夜四小姐就是未来的帝后娘娘了,诸位,听好了,对于此,任何人不得有疑议,更不得有非议。否则便是与炎华宫作对,当诛!”
他说话时面上挂着笑,用最客气的声音说出最具威胁性的话语,听得在场众人心都打颤。
人们纷纷向夜温言看去,只觉她那身淡金色的衣裙好像不是染料染成的金色,而是由内而外散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衣裳本来的颜色似乎是白色的,但是在这层金光的笼罩下,就感觉比皇帝穿的龙袍还要华贵。当然,除了华贵之外,还带着浓浓的神秘感。
还有她头上的那枚凤凰发簪,也散着光,这一切肯定都是帝尊大人赐予的,原来做帝尊的女人,竟还能得到如此神仙待遇,还能让凡人感受到这样无上的荣耀。
一时间,嫉妒的人更嫉妒了,羡慕的人也更羡慕了。
夜温言就在这些羡慕与嫉妒的目光中开口说话,她坐在那里,嘴巴一张一合,看起来没费多大力气,但声音却传遍这间大殿里的每一处角落。
她说:“我于天下本无仇,或许从前年少任性,在临安城惹了不少祸事,在此为过去所为向受到过伤害的人们道歉。对于你们送给我的、夜家的魔女的称号,今日也一并还回去。
我自认无愧于临安,无愧于所有人,但坐上这个位置,定然会有许多人心里不服。你们会说,凭什么她夜温言能成为帝后,凭什么她上过一次喜轿的人,还能得到这样好的姻缘。是凭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吗?还是凭她一品将军府嫡女的身份?
其实都不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理由的,有些事它就是无论你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但是它依然会发生,并且一直存在。
我能理解你们的不服,但我希望你们能把这份不服压在心里头,不要翻出来,也不要被别人看到。因为你纵是不服,也拿我没有办法,整日计较此事,说到底也只是给自己添堵,并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任何变化,也不会给帝尊大人的决定带去任何影响。何必呢?”
她面带微笑,继续说话:“我于天下还未有太多贡献,但于临安却小有所施。两家医馆开在临安内城外城,是我身为帝后送给临安城百姓的生命保障。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份保障,也希望你们在遇到病难时,能够首先想到这两家医馆。
我非神医,但确有能医人之术,望能以此术稳临安子民,稳天下百姓。也望有朝一日,人间能再无疾苦。”
她说到此,举起宫人递过来的酒盏,“感谢诸位到场庆贺,我敬大家——”
帝后举杯,帝尊亦举杯,殿下一众宾客纷纷起身,回到席间将已经倒好的酒都举了起来。
一饮而尽后,人们明白,夜温言从此以后,真的就是帝后娘娘了。
人们重新落座,殿下又有宫人扬声道——“宣,苏原使臣觐见!”
很快地,就看到楼清寒带着阿蔓和巫医进了大殿。这一次苏原人非常守礼,规规矩矩地走路,规规矩矩地叩拜,规规矩矩地道帝尊天岁,帝后天岁。
师离渊点点头,便有宫人带着他们入了席。
接下来是归月郡主觐见,封昭莲一人来的,没带随从,也没带随侍。今日她还没穿红裙,而是跟夜四小姐一样,穿了淡淡的粉色长裙,欢欢乐乐又不失礼数地走了进来。也跟苏原人一样,在大殿中间跪下,冲着上方磕头行礼。
不同的是她话多,磕完头之后就看着师离渊和夜温言说:“帝尊大人这算是官宣了跟阿言的关系,那这门亲事就算成了。将来你们何时成亲,这件事情也得提到日程上来。到那时一定记得给我送个信儿,我必须得到场。阿言是我在这世上最好的朋友,所以帝尊大人,你可一定得好好待她,但凡她在你那受了半点委屈,我都会找你讨个说法。我封昭莲没什么本事,归月国也不可能因为我就如何如何,但就我个人来说,至少我不怕死,我也不怕神仙。我只知道我希望阿言过得好,她若不好,上天入地我都得替她撑腰。”
众宾客听得连连擦汗,只道这归月郡主胆子实在是够大的,居然敢跟帝尊叫板。
可再看帝尊大人,却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他只是告诉归月郡主:“本尊待阿言之心,日月可鉴,郡主大可放心。若有朝一日本尊于阿言有所相负……不,没有那么一天。”
封昭莲心满意足,还冲着夜温言挤挤眼,然后起身,跟着宫人到宴席间坐着去了。
只是她坐的这个地方很微妙,因为都是外国来使,所以她跟苏原人坐的是同一张桌子,这可把封昭莲给乐坏了,一个劲儿地跟楼清寒打招呼:“嗨,小寒子!”
楼清寒就觉得眼前世界一片黑暗,特别闹心。
来一趟北齐,混了仨名儿,楼寒小楼小寒子,一个不如一个,一头白发也给混没了,这北齐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啊!太特么要命了这也。
封昭莲见他不搭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