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风清颜看到他一直看着那盏灯。
柔和的华光散发而出,映照在他俊美的脸上,有一种完美的融合。
“我魂族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沉睡了千万年,至今还没有出去过,但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带着我的子民去见见外面的太阳,再将那一颗颗向着太阳生长的葵花种子,种在太阳底下。”
“还有半生族,他们啊……”
轻轻冷呼一口气,临渊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只是唇角勾出了一抹笑。
听到他忽然提起半生族,风清颜感到一瞬的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灼华灯在临渊手中缓缓一转,紧接着,他将它递给了她:“拿去吧。”
精致小巧的灯盏,在他递出来的那一刻落入了风清颜的眼底,他那毫不犹豫的模样,反而让她伸不出手去接。
“你信我一次,拿着。”这一次,他是抓过她的手,硬塞到了她手里。
本来这盏灯并没有多少重量,但此刻风清颜拿在手上,却感觉沉甸甸的。
体内的毒让她需要灼华灯,似乎也只有靠着灼华灯才能压制一二了,可如果她拿了,那就是真正欠了临渊的。
然而他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宽慰笑笑,说:“如果觉得不合适,那你就当是借了我的,以后再还给我就行。”
风清颜默默低下了头,不太敢去面对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黑夜中扑闪着,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他坐在榻上,朝她微笑着张开了自己双手,“能再抱一抱我吗?”
风清颜抬起头,他的微笑落在她的眼底让她感到深深的复杂,她拿着灼华灯的手暗暗攥紧了几分,咬了咬唇。
“抱歉,我知道我强人所难了。”
他脸上的笑容在收敛,张开的双手缓缓垂了下去,带着满是落寞的神情转过身,再一次侧躺在了云榻上。
这一次,他是背对着她的。
男人宽大的肩膀此刻看着很是单薄,风清颜的心里莫名地对他生出一种很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好像……
“临渊,大魔头临渊……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那一句像是睡梦中的话又再一次在脑海中回响。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那个人大声呼喊着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她敛下眉眼,静静思考,随后又抬起了眼去看他,说:“或许如你所说,千万年前我们确实有关系,但你可知,沧海桑田,过往云烟,我早已不是千万年前的我,我也不知千万年前我是什么样子,又该……如何对你。”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纂了一下衣袖,临渊感觉自己的鼻间有些酸涩。
他轻声问她:“如果,没有他,你是否会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
“如果不曾爱过云深,我想我会的吧,只是世上从没有那么多如果,我风清颜既是爱了,那就只爱一人。”
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认真的话,这一句过后,就是许久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安静得好似空无一人。
琉璃灯盏静静燃烧,临渊闭上了眼睛,若永远沉睡不醒,也未尝不可。
……
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风清颜就带着风清越和受伤的郭武离开了夜阑宫,临渊告诉了他们离开幽陵的办法,不许任何人阻拦他们,同时还派人去长生殿,把风清越要的草药拿给了他。
在离开前,风清颜最先去找了夜云深,她找到夜云深的时候,发现他同样受了伤,不过已经服过了药,稳定了伤势,只是最近不能再过多动用修为。
事后他第一时间问她:“颜儿,你现在怎么样?你的毒还会不会发作?”
“暂时压下去了,现在没事,具体的我们出去再说。”风清颜长话短说,看了看他的伤势,有些心疼,皱着眉问他:“你这伤是不是和临渊有关系?”
“没事。”他抬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冲她笑了笑,“我们就切磋了一下,因为没收住手,不小心弄伤了。”
想到他和临渊两个这么厉害的人,但伤势却都这么重,风清颜很难想象出他们的切磋会是什么样子。
不由自动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咳咳。”在一旁的风清越咳嗽了一声,夜云深看过去时,就看到风清越正在盯着他,神情目光都有些清冷。
夜云深默默瞟了一眼风清颜,难道他们的事情这位大舅子还不知道?
这时,风清越开口:“别让我妹妹担心,你不知道她身娇体弱的吗?”
这下,轮到风清颜看向风清越了,然后再慢慢转向夜云深,心底默默补了句:其实面对云深,我还易推倒。
“该拿的东西也拿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那些人说是放我们走,怕就怕突然又反悔了。”
郭武在一旁捂着受伤未愈的手臂,有些警惕地出声,他和风清越这一次来幽陵,其实都有各自的目的。
而如今,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还是尽快离开为好,免得节外生枝。
“好。”
一行人顺着之前临渊指的方向而去,在半路上,他们隐隐在不远处瞥见了一伙人,是自幽水河下来的人。
他们人数不多,但是大多受了伤,看起来奄奄一息有气无力的。
“他们怎么办?”风清越随意问了一句,并不太清楚幽水河的事。
想起临渊跟她说过的话,风清颜的神情冷漠了几分,“我们走吧。”
风清越觉得她神情不太对,但因为知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