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督师一直闷着,沙雕也不好受,这次出了如此大疏漏,他沙某人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的,因为自从离开督师府,就是情报处的人马负责盯防的。当夜许益丰回到家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许益丰不可能如此快想出这般毒计的。沙雕问过当夜负责盯梢的人,那夜许益丰除了见过老仆人阿财外,一直闭门不出。
铁墨躲在铁马岭上喝闷酒,沙雕识趣的没有跟着,只是领着十几名侍卫守在铁马岭东边的山坡上。此时督师需要安静一下,如果督师不能尽快从这次失败中走出来,对秦王府势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酉时中,天色还没有黑下来,天边依旧带着点霞彩。一阵沙沙的摩擦声响起,还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声,看似微醉的铁墨立刻警醒起来,双目一抖,右手暗中蓄力。
果然有个人从鸡冠花花丛中跑出来,这人衣衫褴褛活像个乞丐,就连脸上也是血迹斑斑,铁墨认识这个人,不正是襄王府侍卫统领毛运镖么?
看到躺在草地上翻白眼的铁墨,毛运镖差点没哭出声来,千辛万苦,终于找到督师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他向前两步,急吼吼的颤声道,“督师,求你了,快快出手相帮,我家郡主有难了,就刚刚,有一群弥勒教杀手突然冒出来,掳走了郡主。”
“嗯?”铁墨本来见是襄王府的人,就存了看热闹的心思,毛运镖受伤不轻,八成是碰上硬茬子了。可一听说是朱紫嫣出事儿,又是弥勒教的人出马,铁墨顿时坐起了身。他可不是忙着要救朱紫嫣,而是心中有很多疑问而已,朱紫嫣好好地不在城里待着,跑铁马岭做什么?铁马岭可是狂放之地,别说是朱紫嫣了,就是普通的文人墨客都不屑来这种粗狂之地的,眼下傍晚了,朱紫嫣难不成脑袋抽风,要跑这里来看鸡冠花?
抬头看着毛运镖,眼神十分锐利,“毛统领,你没有开玩笑?这天都快黑了,你家郡主又抽什么风,往铁马岭跑?”
听铁墨如此不太信任的问话,毛运镖的脸有点苦,看上去又是尴尬,又是着急。开什么玩笑,难道实话实说?郡主一听说铁督师心情糟糕,当时就高兴地大笑三声,还要找铁督师庆贺一下。把实话说了,铁督师会是什么反应,某人的痛苦就是湘辰郡主的快乐与幸福。撒个慌吧,毛运镖又不知道如何撒,主要是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临时编纂个,如何能瞒得过英明睿智的铁督师?
犹豫了一下,毛运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再怎么样,铁督师也不会见死不救吧,拱拱手,严肃认真道,“督师,我家郡主是听闻你跑到这里喝闷酒,心中焦虑,想找督师说些话,谁曾想....这刚到铁马岭附近,就遭到了埋伏...还王督师看在与郡主相熟的关系上,务必就我家郡主一下。”
毛运镖还算诚实,当然也很聪明,他把前因后果说了说,可又省略了许多,如此听起来,就好像湘辰郡主一片好心,要来安慰下铁督师似的。铁墨是什么人,稍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嘴角一翘,不无挖苦的冷笑道,“焦虑?恐怕你家郡主是专程来看笑话的吧,毛统领,你觉得本督师为什么一定要帮你救郡主呢?”
铁墨看上去不慌不忙的,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铁墨不忙,毛运镖可是急得不行,郡主要是出了事,铁督师不会受什么影响,但他毛某人以及一家子亲属都得遭殃。心中焦急,不知怎地,也许是急中生智吧,毛运镖一低身,悲声道,“督师,那些人可是弥勒教派来的,他们刚刚害了郡主,难道你真的要轻易放过他们么?”
不得不说毛运镖这句话刺中了铁墨的痛处,铁墨眼下最恨的就是黑袍人,正愁没机会找到弥勒教呢。其实也不完全是被毛运镖刺激到,铁墨本身就没打算放过弥勒教,能不能救朱紫嫣还未知,但绝不能放过这些藏头露尾的小人。伸手拍了拍毛运镖的肩头,似笑非笑道,“很好,毛统领头脑不错嘛,刚刚什么地方出的事情?”
“回督师,就在刚刚道铁马岭东边山道的时候”毛运镖心里一喜,不过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算计铁督师,呵呵,督师没当场宰了他就算好的了。
铁墨眉头皱起,东边?自己就守着鸡冠花花丛,此地位于西侧山道口子上,沙雕一伙人应该在稍微北边的地方,也就是说,那些弥勒教的人劫了朱紫嫣之后要么向东要么向南。向东,看似离着京城很近,很容易潜藏进诺大的京城,可铁墨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弥勒教可并非蠢货集中营,京城是大,可耐不住朝廷势力庞大。朱紫嫣是谁,那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而且再过十几天就要跟太子成婚了,捅了这么大马蜂窝,朝廷还不得把京城给翻个遍,所以看似京城很大,实则是最危险的地方。
东边不去,西边和北边也不可能去,至少去北边,以沙雕和一帮子侍卫的能耐,不可能到现在都没什么东京的,如此一想,这帮子人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南边了。
铁马岭之南是鸢尾谷,谷中并无人家,由于四处丛林密布,所以成了最佳的隐藏地点。想好去哪里后,铁墨一指北边,面色平淡道,“去北边山坡通知沙雕等人,让他们去鸢尾谷!”
说完话,只见一阵凉风划过,接着毛运镖张着嘴巴,差点惊叫出声,铁督师好快的身法,怪不得供奉司也奈何不得他,有如此身手天下何处去不得?毛运镖擦擦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