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女版杨过了,为了促进静脉回流,利于消肿,便要求哥哥用丝巾帮自己将胳膊吊起来,挂着脖子上。
喝了哥哥熬制的红豆薏米粥,吃了个白煮蛋,俩肉包子,安知夏又偷偷吃了点药,跟哥哥一起含着薄荷糖悠哉去上班。
供销社里已经没有货物,所以大家没有开正门,直接从后门进去集中在主任办公室,一人分一堆钱票坐在马扎上围着两张桌子,开始整理和统计。
安知夏作为吊臂女侠,又是供销社的大功臣,自然可以惬意地独坐在主任的位置上喝茶看报,盯下大家伙的进度,顺便在脑海中用计算器替收银员蓝茜检查下账目记录的对不对。
她嗓子干涩难受喝得水不少,而消肿药是利尿性的,以至于一下午她跑了七八趟厕所。这对于吊胳膊的她来说,真是件**的事情。
除了她和门卫大爷,其余的十五位员工齐上阵理账,最终花费了两个小时将十几麻袋的钱用皮筋给捆绑整理好。
后面没售货员姐姐们和毛晓欢的事情,黄主任十分有魄力地跟他们统一放两天假好好歇歇,等初三再正儿八经上班。
屋子里的人去了大半,黄主任拖着椅子坐到安知夏对面,跟仓库管理员、采购员四个小哥和收银员蓝茜一起说道:“理论上店铺压货要及时核销出仓,不积压让资金大度缩水。可实际上,店铺许久才处理一批存货。所以这次咱从其他四家兄弟单位调来的压仓货数量很多,光是账目就这么多。”
说着他把厚厚八本仓库清单推到安知夏跟前,“咱刚刚只查清楚了昨天的毛利,还得将货物的利润给统计出来。不然没法给领导一个详细又有说服力的回报表。”
“主任,这也太多了吧?这有进仓、出仓、数量、单价等等的记录,咱得一个个地捋着,而且咱都知道,本子上的账目跟实际上会相差很大。咱还要花费工夫整理账本吗?”大家每个人都拿了一本瞧着,仓库管理员小查先苦着脸说。
安知夏微眯下眼睛,翻看了几页账本,里面的账目记得零散随意又不全,参考的价值确实不高。她的左手屈起轻轻地十分有节奏地叩着桌面,沉吟会道:“待会就要下班了,咱先将钱送到总部,到了那里再说吧。省得您除夕夜也得提心吊胆地住在办公室。”
众人也没有啥好办法,便帮着忙一起将钱运送到总部。
等他们抵达总部的时候,东区其他几十个供销社的会计、社长们也都拎着钱袋子排队汇报昨天加班和今天大半天的营业额,毕竟百姓们大多在上午之前就将需要采买的年货给购齐,等下班后直接开始忙活年夜饭了。
“呦呵,老黄啊,听说你们忙到今儿个早上四点多。好几个麻袋钱,收获不错嘛,”一个肥头大耳的主任呵呵笑着上前,使劲拍了拍黄主任说,又瞥向安知夏,惊诧了会才目光闪烁地道:“这就是大家口里相传字漂亮,人更漂亮的小同志吧?手咋还吊上了,写废了吗?怎么不在家休息抓点药吃,跑这来干嘛?”
“你们账目理清楚了?不可能吧,听说七八间仓库的货物,怎么着也得半个来月才能算个大概。”另一个清瘦的主任背着手不赞同地说:“咱领导最不喜欢糊涂账了,你们这是大过年得跟他添堵呀!”
“话不能这么说,黄主任他们这不是昨天卖货卖疯了吗,赚了这么多钱,心里多乐呵呀,不得第一时间给领导瞧瞧?”一个头发一丝不苟全部束起来用发网包住、面色冷肃的女主任淡淡地开口说。
众人都忍不住抖着肩膀笑,点头直道是,一个面临店铺倒闭降级调岗的主任,那种急功近利的心态大家都懂,为了能做出成绩急病投医呗,好不容易想出个处理积压货的法子,就开始嘚瑟地拉着这么多钱出现在大家伙面前。
他们特别想看到核算账目得出亏损严重的结论后,领导冲他发火,骂他蠢笨,直接宣布东风十里供销社就此解散。这样的热闹瞧起来肯定过瘾!
黄主任已经习惯每次见面被其他主任冷嘲热讽的模样,可当着下属的面被人怼成这样,他练就出来的厚脸皮还是泛起尴尬的红。
这时候东区供销社的第一二把手:社长和区主任在一伙人簇拥下走进大厅,见到黄主任脸色都不大好看。
“老黄,这事你得给我们大家伙好好交代交代。昨天你跟我说没有货卖,要去兄弟单位调压仓货,可没说搞什么满减送活动啊,”区主任上来先严肃地批评道:“你想要做出成绩来,保住东风十里这个铺子,我们大家伙都能理解。可你不能拿着那么多压仓货买百姓们的口碑,却让咱东区供销社损失惨重啊!
好了嘛,你们闹腾的动静那么大,连西城区、昭阳区、泰丰区的社长和主任都听说了,一早上差点没将我跟社长办公室的电话打爆!话里话外都说咱是个傻蛋,压仓货京都卖不出去,不代表其他地方不能卖啊,怎么处理都能回本。
就连上面的领导也亲自打电话询问此事,反正我跟社长没脸说,你自个儿去解释吧!”
黄主任几个人是懵懵的状态,明明他们将七满间的压仓货销售的一干二净,钱也赚了那么多。咋还要被别人劈头盖脸训斥一顿?
“你们啊你们,”社长都看不过眼,伸着手指头点着:“难怪东风十里在你们手里月月负盈利,没有一个脑袋灵光的人,怎么能经营得好?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没有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