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
站在冷氏大厦一楼大堂,第一眼望见华丽的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一幅特大号写真时,这是燕冠群的第一想法!
六个月前,在市综合医院的病床上离奇醒来,相同的样貌,相同的名讳,他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足足花费了半年时间,他才从几乎精神错乱中清醒过来,他的的确确是死了,也的的确确又活了,重活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这个认知让他一度想再死过去!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接受了,因为他感觉他得到了他前世曾渴望得到的一切,脾气火爆却对他百般关怀的父亲,贤德仁慈无私又刚强的母亲竟成了他的同母胞兄。虽然温柔贤惠的嫂嫂有着一张前世那个女人身边大宫女的面孔,让他有点不爽,可能看到哥哥夫妻和乐,他还是由衷地开心。
他的身份是一个叛逆的富家子,备受溺爱又找不到人生价值,便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声名狼藉,让家人伤心,这一次也是因为寻刺激在公路上极速飙车,重伤身亡,就是燕冠群重生过来,也是吃尽了苦头才痊愈。
他不想再做个让关怀他的家人伤心的人。
虽然他突然的改变让家人很惊奇,但更多的却是欣慰和喜极而泣。
于是在燕氏集团正式并入冷氏集团后的第一个例会,大哥燕冠人屁颠屁颠地领着一夜之间变成商战奇才的弟弟参加,他也在重生后第一次听说了前任冷氏女皇的商业传奇。
照片上的女人,明明是最为文静优雅的姿态,可那双眼竟似月光清辉荡漾,沉冷,孤寂,有种月出天山笼罩世间万物的清寒倨傲。并不张扬甚至是娇媚迷人的容貌,却因为那双眼,只要看上去。便会产生被神祗高高在上俯视的敬畏感,可是当这种敬畏深入脑髓时,却又会觉得,神祗更似恶魔。
这双眸子让他忆起了那个前世在他的心尖上划过的女人,即使感觉不可思议。他依旧固执地认定。这必是那个她!
原来她那时的狂傲只是现在的十分之一。
这个女人……
“冷氏七秀,果然很好看吧?”燕冠人凑近,笑嘻嘻说。“可惜美人薄命,若在位的时日再长些,冷家就不会发生‘大地震’,金融投资界也会被重新洗牌。”凤凰王座
“现在在位的也是女人?”男尊社会的他对女子掌权仍旧不太适应,前世的冷凝霜再有实权,也只是一国皇后,可冷氏掌门人,却是实打实的商界女王。
“是冷家五秀。虽然当年夺权时,五秀败给七秀。从此被降为仆从,成了影子一般的存在,受到许多嘲笑和怜悯,可七秀很重用她。七秀死后,五秀能够虎口夺权,两年就平定了冷氏的混乱。没给外人以击溃冷氏的把柄,应该也不简单。”燕冠人摸着下巴,目露深邃。
燕冠群拉松脖子上的领带,扫了一眼大堂里聚集等候的公司高层,皱眉问:
“就算是这样。有必要这么多人等在这里迎接么,排场也太大了吧?”
燕冠人难得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道:
“这样的排场才叫冷氏。冠群,招惹哪个女人都不要紧,就是不能得罪冷家的女人们,冷家的女人全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以过世的七秀和在世的五秀为最。”
燕冠群含糊点头,知道大哥这是担心他旧病重犯拈花惹草,才费口水警告。
眼看底下已经出现骚乱,似乎五秀即将抵达,燕冠人忙带着他走下台阶,迎到门口。
……
三两劳斯莱斯匀速行驶在公路上。
中间的座驾内,皮肤瓷白仿佛没有一丝血色的美丽女子身穿优雅的纯黑套装,一头如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梳成高高的发髻,珍珠首饰虽华贵却不惹眼,就如她这个人,内敛风华,散尽冷艳,低调地高贵着,如一只临风傲立在悬崖峭壁上的兰花,坚毅,名贵,美丽。
一叠又一叠的文件批阅完成,全部交给身旁的南凤,这时坐在副驾驶位的南凰收线,放下手机,恭声道:
“五秀,华美科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白老刚刚出院,只等养好身体,就会重新回归华美。”
冷飒无声地点点头。暖暖锌妻
南凰犹豫了下,才继续轻声询问:
“纽约那边打来电话,罗伯逊先生已经登机,明日清晨抵达,五秀是要先和罗伯逊先生面谈,还是……”
“明日是七秀的忌日,我要去拜祭。”冷飒的笔尖停顿了下,淡淡回答。
南凰点头。
车内便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笔尖在纸张上滑动的声音在沙沙作响。
良久,冷飒放下笔,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顿了顿,从怀里拿出手机刚滑动了一下屏幕,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她如一尊美丽的丧尸般僵硬端庄,冷凝霜勾着紫色的西装外套,亲昵地搂住她的脖颈,鲜红的唇角挂着俏皮的笑意,那笑容并不纯真,甚至充满了邪恶与对她的嘲讽和调侃。
她忽然忆起幼年时两人唯一的合影,那时身为嫡出秀的她笑得纯真烂漫,而作为庶女的她却仿佛一尊呆板的瓷娃娃,连勾起唇角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学不会。
从何时起,她学会了这种嘲讽一切,藐视一切的笑容?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每每想起那个深深烙印在她心底的人,她的心都会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
三辆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冷氏大厦门口,隔着玻璃门,燕冠群看见守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