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与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了仙琅阁台的地下洞穴,而在这里,他终于见到了梦萦魂牵的天魔女。
可事态的变化,却超过了容与过往所有的设想。
容与从开始立志要救出天魔女的时候,就没有一天不在谋划,他一遍遍推演着所有的细节。
容与想过自己有可能在过程中失败,别人发现举报;
他也想过自己带着天魔女离开的途中,被阻拦追缉的那些大司御和魔修们抓回去;
他甚至还想过,万一就算他带着天魔女终于逃脱离开,却没办法唤醒天魔女,她依然不动、不闻、无感到底,自己到时候又要怎么办。
为此,容与这些年偷偷做了很多准备。
他如狡兔三窟那样,在十万大山的沼泽当中,北地雪峰冰湖底,甚至薮海的孤岛上,都偷偷布置了藏身之处,只要他能带着天魔女离开翼洲,他就一定可以将天魔女藏匿起来,让大宫主再也没有办法找到他们。
可容与曾经设想过的千百条可能里,从来没有一条,是大宫主会对天魔女下手,把她变成万蛊之母!
这太狠辣,也太恶毒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天魔女,为什么要是她。
有那么一瞬间,容与忽然觉得,大宫主这是已经暗中知晓他背后布置的一切,所以才会对天魔女下手,这是大宫主对他最狠厉的惩罚。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因为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容与不是没见过大宫主对叛徒的惩治,这么多年,他一直跟随在大宫主身边,总还是见过几个背叛过极堃殿的悖逆之徒的。
比如曾经就有个泽星殿的白衣圣女,暗中跟红衣司御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两个人暗中偷情,最终双双私奔。
当初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宫主并没有露出震怒的样子,他跟往常一样,嘴角的笑唇微微扬起,甚至眼角下垂的角度都未曾改变。
只是挥挥手,让大司御发出召集令,把这两个叛离极堃殿的私奔情侣缉拿回来。
遍布整个元炁大陆的神殿,很快就收到了缉拿二人的布告文书。
然后,那两个藏身在四海地外围,在锦贝岛上潜居的叛徒就被抓了回来。距离他们逃离极堃殿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半年。
等这对瑟瑟发抖的小鸳鸯被按头跪在大宫主面前的时候,大家才明白他们要叛逃极堃殿的真正原因。
已经换做散修装扮的白衣圣女,腹部高高隆起,居然已是身怀有孕,即将临盆的模样。想必当初也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怀孕,才不得不跟情人跑路离开的原因。
两个苦命鸳鸯吓得瑟瑟发抖,苦苦哀求。
大宫主看着他们,居然也没有出雷霆重手,而是让人把他们带下去,押入禁狱,分头看管起来。
没有对他们动用雷亟之刑,也没有废除二人的气海,剥离灵根。大宫主只是给他们带上了锁灵环,禁锢了他们全身的灵脉经络。
锁灵环带上之后,两个人全身的灵脉都被完全禁锢,就跟凡人一样,只余生存的本能。可跟那些剔骨除灵的惩罚来说,这样的惩治,几乎可以说是宽仁了。
大宫主甚至让人定期给他们按时送上一日三餐,因为没有了灵气运转,他们也跟凡人一样需要日常进食才能活命。
极堃殿内,没有人会对大宫主的决定进行任何质疑,哪怕众人不解,也都默默存在心里,不表一辞。
这样过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个女修终于到了临产之日,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她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大宫主听闻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甚至放任了那白衣圣女讨要襁褓的需求。
就这样过了三天,有白衣圣女要接走了婴孩,抱去给作为父亲的红衣司御去看看。
叛徒圣女纵然不舍,可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能再违逆大宫主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圣女用个小小的篮子装着那襁褓,拎着走了出去。
她就如石化一般,站在门口,苦苦的等着,盼着。过了大半日,那白衣圣女就带着篮子回来了,里面装着依旧酣睡的小婴孩。
叛徒圣女颤抖的把孩子抱在怀里,轻轻的捏手,捏脚,被母亲抓得不舒服的小婴孩挣扎着要哭。
可他这个反应,却让叛徒圣女长吁了一口气,暂时看起来,这个婴孩一切正常。
等到半夜十分,叛徒圣女还偷偷解开了襁褓,从头到尾的检查了婴孩的全身,连耳后、口腔内、颅顶发心这些隐秘之处都没有放过。
叛徒圣女没有在孩子身上任何细小的伤口,似乎小宝宝真的只被抱去给人看了一圈这样。
又过了三天,依然有白衣圣女接走了小婴孩,半日后送了回来。
然后又过了三日,还是这般。
从此之后,每隔三天,就有人回来带走孩子半日,再送回来。
叛徒圣女各种打听,来接送的人都回复她是让作为父亲的红衣司御看看孩子长什么样。叛徒圣女逐渐也放下了心。
似乎,这是大宫主的另外一种宽仁吧。
就这样又过了七个多月,那个刚刚出生只知道酣睡的小婴孩,已经开始会哭、会笑、并跃跃欲试抓着牢房的栏杆,准备开始跌跌撞撞学习走路的时候,到了中秋。
上午时分,来接孩子的白衣圣女就给叛徒圣女传话,说大宫主会允许他们一家三口在牢房外的小庭院,短暂的见上一面。
然后依然用篮子带走了嘎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