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女露出了一个难以描述的表情,然后她几经挣扎,才磕磕绊绊的说出,“我,我帮那个白衣女子,接生了一个蛋。”
饶是谢辞君见多识广,此刻居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接生了什么?!”
天魔女略停了片刻,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当年的情况太过紧张诡谲,而之后她更是一路流离颠沛,亡命天涯,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断续离乱。
直到此时此刻,竟然是她能静下心第一次仔细回顾那个可怜的女子的情形。虽然天魔女在之后曾经无数次的复盘过自己的一生,但每当想到那个白衣女子时,她总是不忍去细想——因为太过凄惨。
而且天魔女也觉得,无论这个可怜女子的身份如何,总归跟自己的遭遇,关系是不大的。当年自己能顺手救了她,可能也就缘尽于此了。故而天魔女往往会下意识的滑过跟这个白衣女子有关的细节。
直到今天被谢辞君追问,她才努力开始回顾当年的场景。
……
……
当时,天魔女将那个被束缚在银色长杆上的女子解救下来,并没有注意到她单薄宽敞的白衣下面,肚皮大得惊人。
等到把白衣女修放下来后,天魔女快速的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找对应的丹药喂给女修吊命。她并没注意到,女修那个过于肥大的肚子,居然开始凹凸不平的蠕动。
天魔女勉强稳定了白衣女修紊乱的气息后,她又忙着探查麒麟卵的情况。
天魔女冒险潜入敛星洞,本就是为了麒麟卵而来。她试图召唤出麒麟卵回应自己,探查它的具体情况,无暇关注到一旁的白衣女修。
但天魔女对麒麟卵的所有努力,都注定要付诸东流,当时麒麟卵的灵种已经被王狗吞抽取了出去,再也不是天道恩赐的元天灵兽之卵了。
天魔女久久呼应麒麟卵未果,也隐隐觉得可能是王狗吞做了什么手脚,她在心里又重重的给那个恶贼记上一笔账,这才回头去看那白衣女修。
结果发现白衣女修身上的生机若有若无,可她的脖颈,手腕上等露出来的皮肤上,却都攀爬了诡异的黑金交杂的花纹。
天魔女从未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形,而这一次,她也终于注意到了白衣女修宽大衣衫下那不断凸起的肚皮。
天魔女立刻掀开了白衣女修的衣襟,在翻开衣服的那一瞬,天魔女的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白衣女修衣襟下的身体几乎能用破碎来形容,她顶着一个巨大的肚皮,从肚皮开始往外扩散的黑金交杂的邪恶纹理,遍布她的全身。
之所以能看出是从肚皮往外扩散,是因为肚皮上的花纹最为密集粗壮,越是向外扩散也就略微稀疏一些,到了脖颈手腕处,明显更为纤细。
而在白衣女修凸起的大肚子上,还有一道巨大伤疤,那伤疤位于腹部正中的位置,约手指粗细,半尺来长,疤痕凹凸周围似乎被人用什么粗线粗暴的缝合过,留下了蜈蚣脚一样可怖的黑色印痕。
此刻,在那伤疤的周围,正有着什么东西疯狂的顶撞着,似乎要破体而出。
天魔女是刚刚生产过的女人,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女人,要生了。
可,这又是在生什么鬼东西?!
哪怕在她们虞渊大陆,魔兽产子都没有过这样的诡异残忍,那简直是要撕裂母体,弑母而生的妖魔!
此刻那女子的生机越来越弱,几乎悬于一线,而她肚皮上的花纹狰狞的仿佛要裂开一样,留给天魔女的时间实在是不多。
天魔女看着眼前依然深陷昏迷的女子,低声说道,“我欲救你活命。生死在天,因果不缠。”
天魔女说完这句,就从魔储铃铛中翻出一柄小银刀。看到这柄只有巴掌大的小银刀,她忍不住冷哼一声。
当初从虞渊大陆来到元炁大陆后,天魔女身上并没有适合这边的趁手武器,她的鞭子和黑刀上的魔气太过明显,让人很容易发现魔修的身份。
所以这柄小银刀,还是王狗吞那恶贼找给天魔女临时替换的。
小银刀并非寻常凡品,乃是上古不知道什么修士的遗物,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过滤魔气,哪怕由天魔女催动魔息,通过银刀发出去的也是纯粹的灵力而已。
王狗吞的理由是,万一天魔女跟人动手,也不会第一时间就被人察觉魔修的身份。
银刀短小且窄薄,作为武器来说,是非常不趁手的。估计那厮也是故意为之,想要降低天魔女一切的战力。
此时此刻,用在这里倒是最为妥当稳重。
王狗吞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想到,自己为了制约天魔女找来的小银刀,居然能用在眼前的场景!
眼瞅着那肚皮上的花纹要被顶得炸裂开,天魔女不再迟疑。
银光划过,手起刀落。
顺着那肚皮正中最丑陋的疤痕划过,白衣女修的肚子再次被剖开了,鲜血激射涌出,而顺着血水的伤口里,一枚灰色的“蛋”被挤压着从女修身体中推了出来。
那“蛋”顺着白衣女修的身体滚落,摔到地上,居然还浅浅的在地面上略微弹跳了两下。蛋体外部隐约有花纹存在,但因为蛋体和花纹都是灰色的乌涂模样,敛星洞内又黑沉沉的环境,天魔女没有进一步看清。
天魔女把刚刚从魔储铃铛中找到的鹿鱼角胶拿了出来,一手用力捏住白衣女修的肚皮,一手把鹿鱼角胶涂抹在女修伤口之处,然后停了片刻才松开手指。那被剖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