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一嘴毛!”
陆川摇摇头,准备原路返回,反正武盟的人都是疯子,做出何等疯狂之举,都算不得什么。
至于什么坐山观虎斗,陆川是半点也无这等心思。
刚从螣蛇和鱼龙嘴下逃得一命,已经是侥天之幸,再起贪心,恐怕渣都剩不下。
再者,他吞了两大凶物,一身血气旺盛的令人发指,就算没有杀子之仇,佘姬恐怕也会将他当做点心生吞活剥了!
“啊……”
在陆川转身下潜之际,一声惨叫传来,又一名大河帮长老被佘姬挖心而死,死状不可谓不惨。
“走,红儿,快走!”
江涛尽目呲欲裂,厉声怒喝,奋尽全力杀向佘姬。
“爹!”
江映红哭喊一声,转身向远处飞奔而去,远远传来饱含恨意的誓言,“佘姬,我江映红对天发誓,他日定要你血债血偿!”
其余几人见状,也是不敢耽搁,纷纷跟上江映红。
“咯咯,真有意思!”
佘姬媚笑一声,身化无数魅影,彷如分身般将江涛尽和最后一名长老包围在内,“你以为他们逃得掉吗?跳不掉的,一个都逃不掉!”
陆川鬼使神差的回过头来,死死盯着那些残影移动的轨迹,念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转推演。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若无意外的话,两人早晚会对上,这是陆川了解佘姬,而且是最直观观察的唯一机会。
在先天宗师为陆地神仙,多少年不曾现身的情况下,一品已是天下绝顶。
“气通八脉,力贯经络,任督神玄!”
陆川默念从陶琥处所得武功密录上,看到的几段密语。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场中只剩下江涛尽还在苦苦支撑。
“惊涛骇浪!”
江涛尽面色铁青,双目血红,周身涌现的内力,赫然有如滚滚浪涛般,伴随着刀锋席卷向佘姬。
“咯咯,徒劳挣扎!”
无尽红色魅影,在娇笑中有如牡丹绽放,却蕴藏着无垠杀机。
面对惊涛骇浪般的刀芒冲刷,竟是顽强抵挡下来,并且扎在了一道人影的心头。
“你的心头血,本座收下了,放心,你女儿很快就会跟上来!”
佘姬掏出了江涛尽的心脏,一口吸干,蓦然面色微白,轻咳数声,“咳咳,好一个养吾君子沈如晖,本座早晚会跟你算这笔账!”
说着,魅影一闪,抄走了江涛尽的随身宝刀,如闪电般追向江映红刚刚离开的方向。
“这就是一品绝顶,纵然身受重伤,依旧视二品三品如无物!”
陆川惊叹不已,缓缓沉入水中,“可惜了一柄好刀!”
……
乌同府,巡抚衙门后院。
吱呀吱呀!
摇椅慢悠悠的来回摇晃,一个形容枯槁,干瘦如柴,脸上爬满老年斑的老人,无声无息躺在上面闭目养神,好似再也醒不过来一般。
“下去吧!”
蓦然,老人眼睑微睁,隐有神光乍现,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是!”
正在打扇子捏腿的两个小丫鬟,迟疑了下,躬身退出小院。
“咳咳!”
老人干咳数声,缓缓从摇椅上坐起,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气喘吁吁的看向不远处假山道,“既然来了,何必行藏头露尾,鼠辈之举?”
“嘿,您老人家安好啊!”
假山后,伴随着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缓步踱出一道瘦削身影,赫然正是吴明。
“了不起的年轻人,所有人都小觑了你!”
良伯眯了眯眼,感慨万千。
初见时,陆川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自以为天上掉馅饼,实则半只脚迈进棺材的泥腿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让阅人无数的良伯看走了眼。
这个泥腿子拖着病躯,杀死了随行监视的沈家家生子护卫不说,还在万无一失的小梁堡围杀中,生生弄走了数十名兵卒。
虽然这些兵卒最后死的死,抓的抓,根本没闹出多少风浪,可陆川却在之后一连串的变故中,着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无论是在羊山县杀死陈金年、徐老根等人,还是之后出现在野马川武盟分舵,亦或者后来的凉州城百草堂。
在常人必死无疑的绝境中,这个少年往往都有出人意料之举,并且逆境攀登。
“承蒙夸奖!”
陆川笑吟吟欠身施礼。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杀了老夫无济于事!”
良伯轻咳一声,浑浊的双眼,全无任何神采,“孩子,你跟沈家有解不开的渊源,若你现在迷途知返,凭你的天赋才情,再加上沈家的支持,将来在朝堂上,定能大放光彩!”
“多谢您老到现在都替小子考虑!”
陆川笑容依旧。
可怎么看,这笑容有点假,有点僵,透着股子阴森!
良伯遗憾的摇了摇头:“看样子,你对沈家误会太深了!”
“怎么会呢?”
陆川双手一摊,又指着自己的双眼道,“晚辈虽然涉世不深,但这双眼睛还算灵透,看的真真切切,沈如晖沈大人乃是当今一等一爱民如子的好官。
料到乌同府后,惩治贪官污吏,安抚民生,拔除帮派毒瘤,不知做了多少好事,现在都有不少百姓人家里,供着沈青天的牌位,日夜上香祷告祈福,都快赶上万家生佛了!”
良伯缓缓挺直腰板,掷地有声道:“老爷当然是好官,放眼大晋朝堂,也没几个人比他做的更好,若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