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中,程翠英的视线都没离开过他们,也没有看出端倪来,但她还是觉得这里面有点什么,暂时没发现而已。
第二天,程玉珠跟她爹和王春花母女一起到田里除草翻土,但总是心神不宁。
离她不远的程翠英早就发现,刚开始以为程玉珠是因昨天肚子不舒服,没有出声,可越看越不像,仿佛有什么心思,想到昨天厉志国借笔记的事,再也忍不住。
“玉珠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除点草翻个土都不能认真,我很怀疑你之前来田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程玉珠缓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确实没好好的干活,但她不觉得自己差到哪里去。
“姐,你别老说我啊,你看看你自己,比我的还差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哪来的千金小姐,一点活都不会干,根本就没有我们农村人的样子。”
程玉珠很不客气的怼过去,紧接着似乎想到什么,手扶额,“哦!我记得你说过一定要嫁城里人,所以现在要把自己保养得很好,不然会被婆家给嫌弃……”
声音很大,连在附近干活的村民都听到了,纷纷朝她们看过来。
程翠英气得浑身颤抖,脸涨红起来,恼羞成怒打断程玉珠的话,想吼,“你……”
她气哭了,眼泪在眼眶打转,只说了一个字就再没有下文。
王春花哪会让女儿受委屈,更不能让继女给欺负,但四周都有人,她不能让人说三道四,说她对继女不好,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玉珠,俗话说得好‘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英子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你们读书还不是想要飞出这穷山沟还是你一心想待在这里呀。”
程翠英立即朝她娘投去一个赞许的笑,并把那在眼眶打转随时都可能掉出来的眼泪以擦汗般的手势给抹去。
这架势,程玉珠知道要是她跟继母拌嘴,正好给这母女向她爹告状的机会,肯定会被一阵臭骂。
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先忍忍,但不能便宜了这母女,得收到利息。
“对,对,阿姨说的对,我记住了,不要只知道干活,面朝黄土北朝天把自己活得跟村姑似的,要保养好自己。
所以打今个起,我和姐干的活一定要一样,你不能再偏袒,说真的她是姐姐干的活比我还少很多,我都替她脸红。”
听到程玉珠说要好好的保养自己,还不能偏袒时,王春花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她怪自己,都不知看场合,现在好了给了程玉珠机会,而且程进财和其他村民都听到,她是不能再给继女加活了。
想着女儿那白皙细腻的双手,那可是当有钱人家少奶奶的命,绝对不能干活,万一变成程玉珠那样皮粗黝黑,十足村姑味儿,城里人哪会看得上,更不有用说有钱人。
不行,不行,她不能让女儿再吃苦,得想个办法。
程翠英的眼中充满着憎恨,气得扭曲的嘴恨不得把程玉珠给咬啐,心里无不在怪她娘。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说这样的事情,让人家有机可乘。
不,她才不想干活,又脏又累,还会伤了她的手。
看着拿锄头才除几下草就已经红肿的手,程翠英心中的不满像火山般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可对上程玉珠嘚瑟的眼神,又知道有程进财和村民在场,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能逞一时口舌之快。
“娘,你真是的,我和玉珠都还小着呢,我们现在只想把书读好,找到好工作赚很多钱以后回来孝敬你们。”
又来了。
看到程翠英一副懂事孝顺的嘴脸,程玉珠恨不得马上撕下其伪善的面具。
但还不是时候,以她现在的能力,只会让她们难看,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甚至会给她们反扑的机会,在没有万分把握的机会下,还是不要冲动,必须等待好时机。
现在正好有个台阶下,程玉珠顺势从鼻孔里哼了个“嗯”,然后默默地做事。
她现在只想快点干完活,早一点回去,说不定厉志国已经回家了。
然而,等程玉珠把王春花划分给她的活干完,程进财却让她要干其他活,不然先回家做饭。
能先回家是好事,但程玉珠却不想做饭,目前是程翠英份内事,不能让这女人有机可乘,所以只能多干活,盼着能全部早点做完。
直到十一点多干完田里所有活,正急匆匆往家走的程玉珠看到厉志国已站在她家门口等着。
“程玉珠,这个还给你,好好检查看有没有漏的,别到时候来找我要,我不会认账。”
厉志国说得很认真,并把昨晚程玉珠给他的袋子又还回给她。
“知道了。”
程玉珠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并接过袋子,迅速进屋。
她知道厉志国刚刚有给她信号,也害怕王春花他们追问,甚至说让她当场拿出来检查,才会急着回屋。
走在后面进屋的程翠英站在下厅的天井边,看着上厅偏房那属于她和程玉珠房间的门关着,嘴角勾起,发了一阵冷笑。
“呵呵,还说别人,自己不就是那德性,迫不及待躲到房间里,只怕是想闻闻本上属于男人的气息吧。”
程翠英并没有大声的嚷嚷,只是喃喃着,语气中透着一股嘲讽,不满与嫉妒。
她打心眼里羡慕程玉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这个从城里来的男孩子做朋友。
而她连跟人家说一句话,对方都爱理不理的,此时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