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微微嚅动的两颊,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沈无烟也不知那橙子是甜还是酸,也不知他吃得满意还是不满意,不过看着他的喉结顺畅而平缓地向下滑动了一下,应该还算可口吧,沈无烟半是惴惴半是宽解地跟自己说道。
不过,这时的柳云辞有些心不在焉,囫囵吞枣似地把橙子吞下了肚,也不知橙子是什么味道,枉沈无烟还提心吊胆的怕酸了他的那一口银牙。
他用他那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珠子在众人脸上环扫了一圈,见着气氛稍稍缓和了些,便悠然提起酒壶来给身旁的祁穆飞倒了一杯屠苏酒,借着倒酒之机,他向着祁穆飞另一侧的师潇羽瞄了一眼。
“既然说到这儿了,师潇羽,那不如我们就开始比呗。”柳云辞道。
“好啊,谁怕谁”师潇羽放下手中刚拿起的百果糕,十分爽快地答道。
“九叔,今年的题目是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今年的题目啊,呵呵”吴希夷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拿眼睛指了指桌上的“玉壶春酒”,神秘地说道,“就在这个酒瓶里头。”
眼前的这个玉壶春瓶上锐下圆,造型优雅,曲线柔和,冰肌玉骨、表里澄澈,与寻常花壶极为相似,鼓腹可容一升水,修颈仅容一枝梅,故时人亦有用此器作为花瓶而贮水插花。
值此隆冬之际,冰澌溶泄,梅英疏淡,若能折取一二梅枝拢于此器之中,赏心悦目,又清新雅致。瓶插一枝,馨香一缕,凭窗听雪,磨墨濡毫,此既是诗情,也是画意。
“什么意思今年的题目是屠苏酒吗”
“玉壶春”
师潇羽和柳云辞各猜了一把,但吴希夷都答以摇头,然后,两人就没了耐性,谁也不愿再猜下去。
“那是什么啊,九叔,你快点说吧。”说着,两人都起身离席,一左一右站到了吴希夷的身后。
吴希夷架不住两个人你一拉我一拽的纠缠,连连摆手道:“哎呀,哎呀,莫急,这次的题目就在这个瓶底上。”
柳云辞身手敏捷,又兼臂长优势,没等师潇羽伸出手来,他就一把抢过了玉壶春瓶,脸上还随即露出了捷足先登之后的得意之色。
未免被师潇羽瞧见瓶底,他一只手抓着瓶颈一只手托着瓶底,还特意背过身去,将瓶子高举过顶,准备先睹为快
可瞅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将瓶子放下,脸上还逐渐浮现出了困惑的表情。“你看够了没有想赢我,也不用一直拿着不放吧”见柳云辞霸占着春瓶不肯放手,师潇羽又是懊恼又是着急。
良久,柳云辞缓缓放下瓶子来,眼神依旧迷茫,犹似坠入了一片大雾之中。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准备再确认一遍,而就在这时,那玉壶春瓶被师潇羽一个箭步抢夺了过去。
“咦”师潇羽发出了一个惊讶的声音,“题目呢”
望着空无一字的瓶底,师潇羽的脸上随即露出了和柳云辞一样的表情。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带着迷惘的眼神转向了含笑不语的吴希夷。
“九叔,你打什么哑谜呢”两个年轻人的语气里都透露出一种犹似被戏弄之后的怨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