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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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黄昏,残阳薄暮。
从九天云海跌落的万道霞光,铺满了这座屹立江畔,沧桑千年,弦歌不绝的古老书院。
就与以往岁月里的无数次黄昏一样安详。
此时。
林麓书院的一处侧门外,与黄昏的宁静不同,气氛却是别样的寂静。
白日里还曾与赵戎一起翘首等待机会的书生们,此刻并没有像往日一样散去,他们或偏着头,或扭着脖子,但全都是身体楞在了原地,没有了动作,目光直直的盯着木门前的那个一时之间无法描述的女子。
门前。
一个蓝衣女童也站在儒衫女子身后,注视着她家先生。
而儒衫女子却是臻首微抬,凝视着木门上的那副楹联。
她站在门前看“风景”,看风景人也在看她。
静姿有些受不了着沉默的气氛,鼓嘴道:“先生,这也是那个登徒子写的,他还在你送我的那副楹联上胡乱写奇怪的字,先生,你不用理他,交给我来……”
“谁说他的字是胡乱写的。”
背对静姿的朱葳蕤突然开口。
静姿一愣。
朱葳蕤踮脚伸手,从顶端第一个字开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纸上被某个男子勾勒出的那一抹抹墨色。
指甲色泽粉红的葱指缓缓落下,随着那人字里行间的横撇笔画轻轻滑动着。
某一刻,乌黑秀发用一根细长毫锥盘起的儒衫女子黛眉轻拧,似乎是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不久前的那个男子是如何想到勾出某一撇的。
朱葳蕤出神了一会后,再次开口,语气认真,“他写的比我好,好很多很多。”
她目光怔怔,“他……他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
朱葳蕤的言语刚刚说出,台阶下发呆的众多书生神色惊异。
而她身后的静姿更是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骇然惊呼:
“怎,怎么可能!他就是个登徒子,言语轻薄……”
关于朱葳蕤,静姿比那些书生不知道了解多少倍,因此朱葳蕤这句话带给她的冲击力简直是石破惊天。
自从她启灵跟随先生以来,从未见过她家先生说出过这种言语,如此的去赞扬过一个人的字。
从来没有!
朱葳蕤听到静姿言语,重重的咬着朱唇,眼眸一眨不眨的端详着楹联上那个让她看的特别入迷的“藏”字。
那个男子的楷书,结构方正茂密,笔画横轻竖重,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朱葳蕤一眼看去便是雄伟阳刚之感。
她蓦然回首,那张让台阶下众多书生心念难忘的颜容,此刻表情极为认真,朱唇开合,清音响起,掷地有声。
“他定是个伟男子。”
字如其人,这是她坚信的。
静姿身子一颤,呼吸急促,还想再辩,可却又呐呐无言,小手死死的扯着袖子。
朱葳蕤转头继续怔怔盯着那副字,唇间喃喃.
“他叫……赵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