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南宋大相公>第一六八章 表白

方子安对史凝月再一次感到惊讶,此女果真不同凡响,虽然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但她很明显区别于其他女子。看她的画作便知道她心中所想的跟其他人不同。这年头女子懂得琴棋书画的其实并不少,但恐怕绝大多数女子画画也只是画些花鸟鱼虫等小情小调之物。而史凝月的画作却是泼墨山水之作,画意中有胸怀天下的气象,着实罕见。

“得公子指点,这幅画便算完成了。不过这算是我们共同完成的画作。凝月甚感荣幸。不如公子替我题个落款如何?”史凝月笑道。

方子安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此乃凝月小姐画作,我可不能沽名钓誉,夺他人之美。”

史凝月笑道:“那有什么?我画画是自娱,也不是拿出去给人瞧的。”

方子安道:“凝月姑娘品味高雅,令人钦佩。我可不想毁了这幅画。我的字写得难看的很。以后等我练练字再来献丑便是。”

史凝月一笑,也不再勉强。她直到,方子安只是不肯而已,其他都是借口。

“好吧。公子请坐吧,我写的词还请公子不吝赐教,不能推辞了。”

方子安点头道:“那是当然,我答应了的。”

方子安坐在椅子上,史凝月绕到一侧,伸手在书案一角的一堆诗稿中翻捡,拿出两张纸来递给方子安一张。方子安接过来,那纸上簪花小楷工整的写有一首小词。

词曰: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方子安不由自主的笑了,史凝月果然还是个少女,这首词才符合她的年纪。怀春少女,豆蔻年华,总是有些闲愁几许,莫名相思在心头。词意中有些故作苍凉之感,但终究是浮华之语罢了。不过,词句运用倒是精炼,比如‘海棠未雨。梨花先雪’。比如‘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这几句倒是写的颇好,方子安自问是写不出的。

“你笑什么?我这首写的很差是么?”史凝月道。

方子安笑了笑道:“写的很好,有李易安早年词作之风。在你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的词作已经很好了。凝月小姐果然是饱读诗书,落笔锦绣。”

史凝月歪着头道:“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不是由衷之语呢?适才你那一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子安心道:女人真是敏感的很,个个都有特异功能,总是能嗅到一些言外之意。自己只是那么一笑,她便觉察出来了。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方公子不要藏着掖着。如果公子不尽不实,那我请公子指教的用意何在?我岂非永远无法有进益?”史凝月轻声道。

方子安点头道:“但这首词确实写得很好啊。遣词用语皆见功力,无骈俪之词,却隽永清新。所以我说有些像李易安早年的词风。你让我想起了易安词中的那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史凝月微笑道:“真的么?那可太过奖了。”

方子安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既说要我指点,我便提些意见。你可不要见怪。”

史凝月道:“求之不得。”

方子安道:“我之前所言是针对词作言语之言,以词意而论,我送你两句词: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你本无愁,何谈愁绪?此刻是冬日,你却伤春,岂非是闲愁么?你本无刻骨相思,又写什么相思呢?”

史凝月脸色发白,她没想到方子安的批评这么不给面子,犀利而直接。

“你是这么看的么?我很伤心。”史凝月轻声道。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话的,我这张嘴就是容易得罪人,我给你凝月小姐赔罪。”方子安意识到自己太毒舌了些,忙起身道歉。

史凝月摇头道:“我伤心不是因为你说话直接了些,而是……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不是我,怎知我心中无愁?怎知我心中无相思呢?也许我确实故作老成了,可是我写的却是心中的真情实意,绝非强说愁。我的一番真情实意却被公子漠视了,这才是凝月感到伤心之处。”

方子安忙道:“抱歉抱歉,是我粗鄙了。我酒喝多了,失礼失礼。是啊,我不是你,怎敢妄言你的心境。罢了罢了,我也不能再胡说八道了。凝月姑娘,在下就此告辞,再不献丑了。”

方子安起身拱手告辞,便想着赶紧走。史凝月却叫道:“不成,这就要走么?得罪了人家就想跑?”

方子安苦笑道:“不是跑,我本就是学识有限,怎敢好为人师。”

“我不管,这一首诗你读了再走不迟。”史凝月将手中捏着的另一张诗稿递了过来。

方子安无可奈何,只得接过来读。这一首却不是词,而是一首小诗:爱君笔底有烟霞,自拔金钗付酒家。修到人间才子妇,不辞清瘦似梅花。

方子安读罢此诗,久久低头不言。此诗虽浅白,然而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堆砌起来的诗句更为打动人。诗意很明显,那是一名女子对男子的赤裸裸的示爱,发自内心的爱慕而从心里涌出的承诺。

史凝月轻声道:“方公子……这首诗,可还入得你法眼么?”

方子安沉吟半晌,抬头微笑道:“小姐已得写诗精髓也,返璞归真,真情动人。这首诗写的极好,极好。这绝非虚假之言。”

史凝月轻笑道:“公子还认为我上一首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么?”

方子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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