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正睡的昏昏沉沉。
一只冰冷的手贴上了他的手腕。
林远感觉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整个人却昏昏沉沉。
他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到冰冷的唇瓣贴在他的额头上。
如果他有幸能看看自己此刻现在的样子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人都被黑色的雾气像是蚕茧一样笼罩着,没能露出来一点。
自然也遮住了那个骑在他身上的影子。
很冷,死亡逼近的深寒。
随着巨大的破门声,钟天明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一瞬间。
一切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00:03
已经错开了短信里所描述的零点整。
林远猛地睁开了眼睛,恢复了电力的房间灯泡明亮,晃得他眼前一片白色。
林远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一团光影,他手脚冰冷的昏死过去。
又是那个梦,那个似乎隔了许久的梦。
“你们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获得食物。”奸佞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匕首落地的脆响。
“武器只有一把,期待你们的表现。”
那道门关上,少年朝着记忆里匕首的位置扑过去,一只干瘦却有力的手却先一步抓到了那把匕首,朝着响动传来的方向捅过去。
第一下没有刺中。
空气中渐渐蔓延起血腥的气息。
刚刚那一下虽然没捅实却划破了少年的手臂。
冰冷而又刺痛的感觉让少年认识到,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猎场。
失去了视物能力的一片黑暗中,相较于不算太灵敏的嗅觉,喘息声成了最容易分辨目标位置的方法。
没有退路。
少年的腿上扎着那把匕首,用牙齿生生撕掉了对手喉咙处的皮肉。
他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那个成年男人在地上无力的弹动着,发出沙哑的嘶嘶声响。
少年疲惫的翻了个身,从男人身上掉在地上,四肢大开的仰面躺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嘴里之间满是发酸的血味,他的大脑整个都因为刚才的搏杀而麻木,连插着匕首的大腿上疼痛一时都没那么鲜明。
他想吐,可是胃里什么都没有。
不能吐。
杀人就是为了食物。
为了活下去。
他要活下去。
当最后剩下的那一个。
一碗面被送到了他手边,略微歇息过来的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连一滴面汤都没剩下。
和着嘴里血的味道,大口大口的将食物咽下去。冰冷的感觉消失了不少,胃里都暖烘烘的。
然后,少年感觉到越来越严重的晕眩,直到重重倒在了地上。
世界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
模模糊糊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话。
“金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他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能发炎到这种程度。这手是不想要了!”
“我们下午时候才刚刚去过医院,他现在手掌的腐坏程度太不正常了。”
“要不做切除手术吧,这手可能救不回来了。”
“不行,只要有一点办法”
林远干咧的嗓子发出了无声的嘶喊。
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渐渐从空洞恢复灵动。
“你总算醒了。”比体温略低的手覆在他额头上,钟天明眼神里透着忧虑,“你昨天晚上伤口感染,突然发了高烧,幸好家庭医生来的及时,给你打了退烧针。”
林远偏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经大亮了。
钟天明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发丝凌乱,眼底下出现肉眼可见的青黑,显得人有些憔悴。
“医生说你醒了才算度过危险期,总算体温降的差不多了。”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是说我能保护你的吗,为什么有事情不跟我说!”到后面钟天明的语气明显能听出愤怒。
林远的视线总算从钟天明身上拉回来,看向自己挂着滴管的左手,输液瓶里的水还有大半,明显是刚换过不久。
右手毫无知觉。
就连大腿的感觉都像是那个梦一样,麻木却刺骨的疼着,仿佛真的被匕首扎入一般。
“谢谢。”他还不太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活过来了。
林远神情平静,但眼底却隐隐有些发红。
他从未被人如此照顾过。
不管是受伤还是生病,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咬着牙熬过去。没想到会陪在他身边的,会是处处与他为难的人。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没什么事了,你是等着输完液回血?还是想纯靠左手把贴在手上的针甩开?”
熟悉的嘲讽语气让林远找回了真实感。
林远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包扎成了球状,彻底没了正常用手的可能。
“昨天医生说乱动导致边缘发炎的时候我就该多注意,晚上金医生很费劲的才帮你把腐肉清理掉,为了你的手不在不知不觉中被你用废,你还是老实一点儿。”
“你对我未免有些太过关心了吧。”
“呵。”钟天明冷着脸起身,“过会儿我来帮你拔针。”
“你也参与厄场试炼吗?”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试炼场,林远想不出为什么钟天明会那么了解阴魂。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之前去我家的时候,是不是看了我手机上的短信?!”
钟天明在门口站定回头,“没错啊,我不光看了,还管了闲事。”
林远闻言差点儿没从床上弹起来,“艹,我说我怎么突然多了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