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大踏步地进了正房。
见他爹他娘剑张跋扈的样子,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老三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被他们欺负死了。”王氏见了裴泽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扯住他的袖口,神色激动道,“当初你可是为了救你二哥才失踪这么多年的,为了保佑你回来,也是你奶和你爹同意给你花三两银子买个媳妇回来的,如今他们却拿这事说事,非要给他们也补齐了聘礼才行,你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啊!”
裴润抱头蹲在地上。
沉默不语。
柳氏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了,他拦都拦不住,他丈母娘说了,补不齐聘礼就别想把媳妇领回来了,他是真的没辙了。
不等裴泽开口,袁老太太拍着炕席嚎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啊,都跟我老婆子伸手要银子,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啊!”
“娘,您别哭了,咱们这不是商量嘛!”裴春山手忙脚乱地劝道,“我们也没跟您要银子哪,咱们先忙老二的亲事,老大媳妇过门这么多年了,先缓一缓再说。”
“就是啊娘,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嘛!”裴春花斜睨着王氏,上炕抚着袁老太太的后背道,“这些年家里有没有银子,大哥大嫂也不是不知道,这事跟您没关系,大家好商量,这么一大家子难道还挣不了个娶媳妇的钱?”
“哼,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这银子不用你家出是不是?”王氏看着裴春花就烦,翻着白眼道,“你也不要在娘家管这个闲事,你家两个儿子也还没娶媳妇呢,管好自家的事得了!”
关茂关盛过了年都十八了,也到了议亲的年龄了。
她也好意思干涉侄媳妇聘礼的事。
“我这怎么是闲事呢?”裴春花沉着脸道,“我侄子的事我还不能过问了,怎么说我也是媒人……
“够了,你们都不要说了,这五两银子我来出。”裴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头看了看蹲在地上的裴润,不耐烦道,“大哥你跟我来一下,我这就给你二两银子,你去把他们母子接回来吧!”
说完,转身回了屋。
裴润迟疑着站起来。
他没听错吧……老三有银子?
袁老太太一听,瞬间不哭了。
擦擦眼泪,装聋作哑地问裴春花:“刚刚泽哥儿说啥?这五两银子他出?”
“他是这么说的。”裴春花轻咳道,“娘,这下子您不用担心了吧,老三有银子的。”
王氏率先反应过来,迅速跟着裴泽走了出去,恨铁不成钢道:“老三,你不能当这个冤大头,你跟娘说,你哪来那么多银子?”
先是九十两,现在又是五两。
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儿子了。
“娘,这事您甭管了。”裴泽走到木盆前洗了手,脱鞋上炕,蹙眉道,“先让大哥把大嫂和孩子接回来吧!”
“老三,咱们这么一大家子人,扔多少银子也听不到一个响,你这是办得什么事啊!”王氏越说越生气,气得脸都红了,“信不信你以后用钱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靠前帮你忙的,你以为你大哥二哥真的拿你当兄弟吗?要我说,干脆分了家拉倒,分了家,娘也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娘,我原本没指望他们还。”裴泽沉声道,“分家的事等我二哥成了亲再说吧!”
王氏知道她说服不了她这个儿子,长吁短叹了一番,又去了花椒屋里,见花椒正坐在小床上挑栗子,便坐过去把裴泽出了五两银子的事说给花椒听:“花椒,以后你得多长个心眼看住老三,他身上有多少钱你得有数,你不能不管不问的,你是他媳妇啊!”
这几天她瞧着两人相处得冷冷淡淡。
一点没有未婚夫妻的样子。
“娘,我还不是他媳妇,我怎么看住他?”花椒顿觉不可思议,心不在焉道,“再说了,他有多少钱怎么会告诉我?”
她跟裴泽现在充其量也就是个隔壁室友。
她吃饱了撑的去管他的钱。
“那你说,这两天他去镇上干嘛了?”王氏不依不饶地问道,“你跟他一起去的,你总知道他去见了哪些人吧?”
“不知道。”花椒不假思索地摇头道,“我们一到镇上就分开了,我去卖栗子,真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可不敢跟王氏说黑衣人的事。
她还想多活两天呢!
“真是服了你了。”王氏见花椒一问三不知,脸一沉,起身就回了自己屋,砰地关了门。
没有一个省心的,爱咋咋地吧!
裴春山知道王氏生了气,站在门口好言劝了一番,王氏就不开门,反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裴春山只得悻悻地去喊花椒裴莺出来做饭,裴春花难得好心情:“大哥,不用让她们做饭了,都去我家吃饭吧,六斤正好还有事跟你商量呢!”
上次打野猪的事,关六斤说他们父子三人就是帮忙抬了抬野猪,就分了五十斤野猪肉,怪不好意思的。
一直说要请娘家人吃顿饭来着。
袁老太太一听去裴春花家吃饭,立刻下炕穿鞋。
裴春山扭头看了看裴润:“我去村口找找裴安,你跟老三先去你姑家,今天也不早了,明天再去接福娃他们回来,也不差这一晚上。”
裴润点点头,不声不响地去了裴泽屋里。
裴泽见裴润进来,二话不说,立刻包了二两银子给他,裴润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接,讪讪道:“倒是让你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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