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赵菊家的院子外头,沈雁秋又假装对三哥说话:“三哥,我不等你了。
你扶着知青休息去吧,我先回东屋了。”
但这其实是在告诉陆元武,她住在隔壁的东屋。
陆元武迅速领悟了这一层意思。
傍晚出门去村头看热闹时,其实已经洗漱过了,这会儿直接上床睡觉就行。
但沈雁秋哪里睡得着啊!她本来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找陆元武,内心深处甚至有一种恐慌,万一这个时空中没有陆元武怎么办,这个问题不能深想,一想就觉得心肝脾肾都是疼的。
但一日见不到陆元武,就一日忍不住要多想!现在好了,陆元武找过来了!元武哥哥从来不会让她沈雁秋失望!夜深人静时,陆元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偷偷摸摸,就算被赵菊一家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他也可以借口说出来上厕所,因为不熟悉这边的状况,弄错了厕所的方向。
农村里都是旱厕,赵菊一家就把厕所建在屋后,距离菜地不远的地方。
陆元武从屋后绕到了沈雁秋家。
没想到以前在部队里练出来的好身手现在竟用来偷香窃玉了……不对,雁秋本来就是自己老婆,这哪里能算是“偷”啊!根本不算!陆元武理直气壮地找到了“东屋”,然后在窗户底下学鸟叫。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头顶的窗户被打开了,沈雁秋从里面探出头来。
这种农村的房子,窗户建得有些高且小。
陆元武没法通过这扇窗户爬到屋子里面去,就只能原地起跳,趴住窗户沿,整个人吊在窗台上面。
沈雁秋忍不住捧着陆元武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种种思念都尽在不言中了。
“你赶紧回去……万一被我爸妈发现了,咱们都讨不了好。”
兴奋归兴奋,沈雁秋还有理智,“我在村里负责打猪草,不和其他人一起下地。
你明天白天找机会偷摸出来在去牛棚的路上等我。
那边有个视觉死角,我们在那里好好聊聊。”
沈雁秋又详细描述了牛棚的位置。
陆元武那脑子多好用啊,这么一听心里就自动出现了一张地图。
这样一个亲吻哪里够,陆元武恨不得能把沈雁秋揉进身体里去。
他这会儿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充斥着对沈雁秋的渴望。
但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允许。
他道:“幸好我一来到这个时空,脑子里就出现了一本书,书里有你的名字。
要不然……”沈雁秋惊喜地说:“你的脑子里也有剧情?”
上一世的时候只有沈雁秋一个人知道剧情,但那个时候陆元武不知道剧情也没关系,他们的原身已经是夫妻关系了,陆元武总要出现在沈雁秋面前的。
这一次两位原身本应该是完全不搭嘎的两个人,如果陆元武不知道剧情,那说不定真得等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他们才能找机会相认了。
“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我们的。”
沈雁秋说。
没想到他们运气这么好!陆元武说起了自身的情况。
原身家庭的成分不太好,原身的爷爷被下放到西北的某个农场里去了,没有任何人身自由,每天都要干繁重的农活,隔段时间还要做思想报告之类的。
原身的父母都留过学,在这个年代,他们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父母也被下放了,在家里旧关系的斡旋下,他们现在和爷爷待在同一个农场里。
原身是独生子,当初刚刚出事时,家里大人敏锐察觉到了什么,让一位“英雄母亲”收养了他。
这种收养关系肯定是经不起探究的,虽然档案上没有写他亲生父母的名字,但往深了调查的话,什么不能查出来呢?
所以像什么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之类的好事是轮不到原身的,原身也故意躲着这种事情。
只要他保持低调,身为“英雄母亲”的养母足以庇佑他了。
这位“英雄母亲”呢,是个普通家庭的妇女,为了祖国的安定和谐,把几个儿子先后都送去了战场,结果儿子们一个个牺牲在战场上了,独留她一个人。
养母是知道原身的真实身份的,她知道原身的爷爷是一位好领导、好首长,也愿意庇护老首长唯一的孙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下乡这种事按说怎么都轮不到原身。
别管是养子,还是亲子,他现在是这个家庭里唯一的儿子,哪里就至于让他下乡了!但不久前养母生病了,进了医院。
养母的工作让原身暂代,原身就去工厂上班了。
结果养母的娘家那边一直盯着这个工作呢!他们不知道原身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那种穷苦人家生了很多孩子养不起了就把其中一个孩子送出去养的情况,对养母非常不满。
你有工作又有抚恤金,想要个孩子承欢膝下,家里的外甥这么多,你随便挑个谁都行啊,为什么要便宜外人?
眼看着原身都进厂顶班了,他们眼珠子都红了。
他们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贿赂了革/委会的小领导,这年头谁都要给革/委会一点面子,在那位小领导的安排下,原身就被记进了下乡的名单里。
然后养母娘家那边的亲戚们直接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养母家里,原身想要阻止他们乱翻东西,结果没注意被推倒了,脑袋正好嗑在放在地上的磨刀石上……原身死了,这才把陆元武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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