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枝哭声惨烈,倒像是经受了什么巨大的创伤和委屈一样。沈雁秋听着不好,赶紧放下擀面杖领着陆甜甜和小北城出去看看。
他们出了门,就看陈桂枝在老陆家门口,背着一个包袱正要走,而陆老三陆元义则死死地拉着她。
“媳妇儿,你干嘛啊,就是说句话,你何至于这么生气啊?”陆元义急得要命。
陈桂枝却气愤得很,一个劲地跺脚,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和你离婚,你去找个更好的吧,你去找个会生的好了。”她哭得满脸都是眼泪,“我不会生,我不下蛋,你们都会,你们会下金蛋!”
很快院子里传来陆彩虹的呵斥声,“让她走!一个两个还反了不成?哪里有你们这样给人家当媳妇的?一个个要骑在男人头上拉屎不说,还想骑在婆婆头上?你们咋那么大的脸?要是这样,倒是拉倒吧,我们老陆家养不起你们这样的媳妇。”
“大姐,你就少说两句吧!”陆元义也急了,他虽然不敢反抗陆老婆子和陆彩虹,但是他也不想休妻啊。他跟陈桂枝从结婚到现在感情就比较好,几乎没红过脸啊,除了没有孩子其他一点毛病都没有。
结果最近因为二哥“牺牲”“归来”“抚恤金”等事儿,陆彩虹夫妻俩来借钱拿抚恤金没捞着就找沈雁秋打架,明明是他们的事儿,反而连累了自己和媳妇儿吵架。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陆元义很冤枉,忍不住就吼了陆彩虹两句。
陆彩虹从小在家里就比较要强,因为陆元文性格比较绵软,陆老头儿也沉闷得很,而陆老婆子虽然心眼多表面却柔弱,所以她这个大闺女就比较泼辣好强,喜欢主事儿。
因此,她养成在娘家说一不二的习惯,不喜欢弟弟妹妹们反驳。
在她的心里,自己家是自己的,娘家也是自己的,如果弟弟们不听她的,她就觉得失去了掌控,他们是白眼狼,让她无法接受。
之前沈雁秋和陆元武已经让她觉得天塌下来,这会儿陈桂枝又要做妖,她哪里还忍得住?她可不忌惮陈桂枝!
陆彩虹冷笑,也哭着骂道:“合着你们都是亲密好人,就我是恶人了?我难道是为自己吗?我从小在家里当牛做马,爹爹窝囊,娘娘柔弱,我要是不立起来,你们能有今天?现在你们一个个成家立业的,就把我这个姐姐扔过墙,嫌我多余了是吧?”
徐克坚赶紧劝她,“别生气了,你都出嫁了,咱家是你当家,我和孩子知道你辛苦重要就行,别人无所谓的。”
陆彩虹却不肯罢休,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她其实最气的不是陈桂枝,自然是沈雁秋和陆元武。
她觉得自己在娘家没了地位,被人轻视了,心里不平衡。
陈桂枝推了男人一把,背着包袱就要走。
陆彩虹扭头看到路口的沈雁秋,气得牙根疼,直接骂道:“你看什么,这个家要被你搅和散了,你满意啦?”
沈雁秋嗤了一声,“你可真有意思,人横有道理,马横有缰绳。你说你一个出嫁的大姑姐,整天回娘家指手画脚,管爹娘的事儿,管婆媳的事儿,还管人家兄弟夫妻俩的事儿,你管这么多,你就不怕遭报应?”
“你才遭报应,你个毒妇,你竟然敢诅咒我!”陆彩虹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朝着沈雁秋就扑过去。
沈雁秋却懒得理睬她,丝毫不害怕她,你想来打人,难道我就会站着让你打?
沈雁秋看着陆彩虹扑过来,直接一下子推了她一个跟头,骂道:“你这是要强惯了吧?弟媳妇的事儿你也管?挑唆弟弟两口子打离婚,你难道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毁人亲事,你可是要天打雷劈!”
小北城:“天打雷劈!”
陆彩虹气得嗷嗷地喊,“娘啊,这是要逼死我啊。”
陆老婆子颤颤巍巍地出来,她看明白没法拿捏沈雁秋了,只怕陆元武这个儿子也开始和自己生分,失忆的人那就是一个陌生人啊。她抹着眼泪,“彩虹啊,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被人指责了。”
沈雁秋嗤了一声:“你弟弟没死呢,抚恤金没了,你也捞不到好处,是不是觉得弟弟活着回来还不如死了好?死了还有抚恤金,是吧?”
陆彩虹被她挤兑的真是恨不得挠花她的脸,把她打个半死,可惜打不过,男人又不肯帮。男人就算帮忙,想打沈雁秋,邻居们也不会同意的。毕竟陆元武回来了,他们还是要给陆元武面子的啊。
这时候陆家大娘踩着小脚过来,她虽然年纪比陆老婆子大,但是看起来更矍铄健壮,她劝道:“孩子们,你们都少说两句啊,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好办,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说离婚的话。有什么事儿,跟大娘我说说,我给你们参谋参谋。”
陆大娘在本家也是比较有威望的,晚辈们都服气,被她这么一说,陈桂枝和沈雁秋几个都不说话了。
陈桂枝跑到沈雁秋身边,红着眼,“二嫂,你要帮我。”
沈雁秋柔声道:“你放心,二嫂什么都不怕,他们敢欺负你,二嫂帮你打。”
陈桂枝就朝着陆元义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果断站在沈雁秋身边不肯过去。
陆元义痛苦道:“媳妇儿,你就消停吧,别闹了。”
陈桂枝讥讽道:“按理说二哥回来是好事,大喜事,可你们呢,因为他回来抚恤金要还给政府,你们就没鼻子没脸的。我瞅着你们那群人,巴不得二哥不回来把抚恤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