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元年正月,举行归政大典。
乾隆端坐在大殿之上,眉目之间均是深沉。永琰头戴朝冠,身穿明黄色龙袍,虽坐在龙椅之上似乎也心有戚戚。
面对皇阿玛的淡定,永琰似乎略有些“稚嫩”。
苏之龄一步一步稳稳走在大殿之上,摊开圣旨,声音洪亮,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于今日正式退位,后可称太上皇帝。永琰贤明,兹定为大清朝皇太子。历年以来,勤于政务,恪守祖训,实为储君之人。念皇帝初登大位,朕居于养心殿将辅佐与皇帝直至其熟与决断。钦此!”
满朝文武大臣皆匍匐而跪,忠敬喊道:“太上皇帝圣明!恭贺皇上初登大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上皇眉心一动,似对这决定满意而笃定,目及之处还是乾隆天下,弘历之命。扶着龙椅的永琰虽面上微动,可紧攥的双手、眼底的隐忍无不在表明他的落寞。这样的皇位何时会有结束?
授玺后,礼部鸿胪寺官员诣**城楼,恭宣嘉庆帝钦奉太上皇帝传位诏书,金凤颁诏,宣示天下。
此时,嘉亲王、皇太子永琰便正式成为了大清国的嘉庆皇帝。
太上皇仍居于养心殿。
颖妃娘娘从景仁宫搬入永寿宫。
永琰则居于毓庆宫。
朗娟即位皇后,居于景仁宫;璟婳封为贵妃,居于春禧宫;惠苒封为諴妃,居于延禧宫;韶莹封为莹嫔,居于钟粹宫;若初封为春常在,居于竹香馆。
红墙绿瓦之间,璟婳真觉得像是做梦一般。
繁琐礼仪自是没一个人敢喊累,好似都憋着一股心力在支撑。
大礼达成,宫里热闹稍稍归于平静的时候,静静一听,就会觉得这宫墙之中尽是风声,沙沙作响、呜咽难平,若不是宫里挑灯照亮,真是会吓得腿软。
璟婳在春禧宫里静静而坐,服侍的宫女太监倒是讨论的不眠不休。
太上皇第一次看到各主子分宫殿的时候,还对璟婳分到春禧宫特意画了圈,十分的不解。
“苏之龄!”
苏之龄依旧那般的精神抖擞,敬重有加,妥帖的往前走了几步,“太上皇。”
看着分宫册上的璟婳——春禧宫,乾隆食指敲打了几下册子,饶有兴趣的说道:“皇帝这是怎个意思?不是说他很宠爱璟婳吗?如今又有了绵恺,不应该安排她到这个地方啊?”
苏之龄随着太上皇的身影跟着走动,附和低低说道:“探子每日都有禀报,贵妃娘娘确实是比较受宠爱的,不过,皇上这个决定似乎是有些出乎意料。”
太上皇有看了一眼墙上的女子画像,拄着拐杖,幽幽一声:“这孩子看来是听进去了呦~~”
苏之龄跟随太上皇几十年了,比谁都清楚他的脾性,笑道:“太上皇可放心了,皇上开始有自己的考虑了。”
“哼~”太上皇从鼻子里闷哼一声。
“主见?若是真的如此,也不枉朕费的苦心了。”太上皇嘴上不满,心里却也开始另眼看皇帝了,果然,一旦坐在那个位置上,便知道什么是高处不胜寒了。
毓庆宫。
嘉庆正在听内务府介绍的典礼之后宫里的变动。
时间一长,听得便有些头疼。
“太医院依照原定,不增不减。”内务府总领大臣正在汇报的时候,被嘉庆一个手势打断。
“太医院怎么了?”
内务府大臣哪里敢怠慢,额间瞬间就起了密汗,战战兢兢道:“启禀皇上,太医院原班人员未动。”
嘉庆这时想起了那个做事稳妥的汪长卿,从王府里出来的人还是心理信任些。
“把汪长卿调入太医院跟着李延秀做事。”嘉庆此言一出,内务府大臣频频点头赶紧记下来。
旁边的戴均元眼神一动,默不作声。
别的事情,嘉庆实在是不想再理,便差使内务府大臣去景仁宫找朗娟。
现在,整个大殿里只有戴均元和四宝,别的宫女太监那就是“哑巴”,你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至此,都不会知道,若不然,那就真的要丢命了。宫里不比王府,凡事还能随性一点,在宫里,有一点差池那就是大事。
“皇上,汪太医医术精湛,可之前毕竟是礼部官员,会不会纠结成党为一方势力啊?”戴均元在进入王府给阿哥、公主们做教学的时候,就看汪长卿熟悉,几经思索,方才发觉是之前的礼部官员。
嘉庆倒对他印象颇好,“此人应是无心官场,礼部也并非是要职。若他想要借此攀升,未免耗费的心力太大了。无妨,只要他品行优良,入宫之后,也可保的平安。”
戴均元颔首,“皇上说的是,是微臣多虑了。”
嘉庆往前走了几步,又回来沿着步子重复走,说道:“朕现在最是缺少多虑的人,和珅虎视眈眈的关注着朝堂,太上皇虽禅位,却仍旧牢牢握着权力,哪一面都不是绝对的安全,此时多虑,那是自保。”
“对了,老十七最近怎么样了,也是好长时间没见他了。”总归是大位已定,皇上这心里还是略略放松了些。加上现在事情不多,不妨享受一下。
“贝勒爷家的小阿哥出生之后听说身子骨也是不太好,嫡福晋也是担心的身子柔弱,贝勒爷顾及家眷,大概有几个月不曾外出了。”这些事情,皇上不问还真是不知道。
或许是重新回了宫,心里对手足之情颇为想念,便吩咐四宝,“四宝,明日你就去请贝勒福晋和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