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得走了。”
满嘴流油的导演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歌儿离开了。
“加菲多好,吃得多长得胖。”
这是导演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台词。
唐玥咬着嘴唇,片子里已经出现三只猫了,可她似乎还是不太懂它们的含义?
接下来是一个空镜头。
是海,是阳光下平静的没有波澜的海。
还有呜呜呜的吹海螺的声音。
“该吃药了!”
一个声音响起,屏幕碎了。
准确说,是一个镜头碎了的转场。
赫连北上场了。
观众不少人开始鼓掌,这是之前任何一个演员都没有的待遇,这就是国民度。
董殷殷她们早就没打麻将了,一个个看得入迷。
“你总算出现了啊。”
赫连北穿着一身白大褂出现了,此刻的场景变成了一个冷冰冰的,只有白色,没有彩色的房间。
房间里挂着一张壁画,是水彩笔画的大海。
房间里有三张床,分别躺着罗晨,苏音,导演三个人。
他们都穿着病号服,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
罗晨的床上还有一本快被翻烂了的诗集。
“今天又做了什么。”赫连北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旁边,往每个人的手里塞了一个绿色的药丸。
林萱儿猛地拍了下汪星蕊的大腿,有些激动:“这个药丸我记得,之前镜头里出现过!”
第一个开口的是罗晨:
“读了诗,去了海边,拍了戏。辣子鸡没有肉。”
他用的还是一开始的舞台剧的语气。
浮夸,却铿锵有力。
这时候有些观众已经不敢看下去了。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是喜剧。
现在来看,应该是一部荒诞的,黑色幽默的电影。
苏音用的是哭腔:
“见到了弟弟,去了海边,还好他在。”
轮到导演了。
他高声朗读道:
“拍了戏,他们演砸了,饭很好吃。”
然后三人在赫连北的注视下,把药丸吞了。
赫连北摇了摇头:“等哪天你们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出去了。”
当他走后,房间里的灯灭了。
当一束光亮起时,罗晨已经站在了光亮中间。
这一幕倒是像极了舞台剧。
张应远不住地点头,不说剧情,光是周弋阳在这部戏里用的各种拍摄手法,就看得出他的用心。
这竟然是两天拍出来的,他都不敢相信了。
罗晨穿着病号服站在光中,手里捧着《诗集》。
抑扬顿挫地念道:
“我又一次出现了那种感觉,浑身不停地抽搐,忽然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我的整个身体像片衣服一样地铺在地上,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读到第一句诗时,我看见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清静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那一刻起我感觉我是神的儿子,我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终点,而他们还在毫无目的地东奔西跑。我感觉他们都是白痴。”
光灭了。
它来到了苏音脚下。
“昨天我又梦见你了。你还是那个样子。你说,都十多年了,你怎么还没有变老呢?
姐姐都老了。
你还记得那只折耳吗?你养的那一只。妈妈说,它和我很像,有缺陷。
你和我不一样,妈妈和我不一样。你们像是漂亮的……白猫。后来折耳咬死了白猫。
弟弟,姐又见到你了。”
光到了导演这里。
他摸了摸肚子,憨厚地笑了:
“吃胖了,不想说话。”
三个人脚下同时亮起了灯。
镜头一转,他们张开双臂,向着大海跑去。
[全片完]。
三个字赫然出现,才把情绪里的观众拉了回来。
他们不管有没有看懂,只有种感受,很难受。
虞莲好奇地问道:“周导,为什么罗晨是暹罗?”
“因为暹罗像狗,可它再像,也是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