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悦辰惊愣的目光中,伊心染犹如闪电般冲进了夏富的打手群里,她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凉的银光,所过之处必见血光。
她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穿梭,根本连她是如何移动的都瞧不真切,只有一道道残影,在提醒着围观的人,她的速度有多快,有多么的令人恐惧。
当众人还沉浸在她凌厉的身手中时,这场战斗已经落下帷幕,精致短小的匕首上依旧滴着刺目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溅落在地上,发出水滴击石般的声响。
冷眼扫过遍地的尸体,伊心染握着匕首的右手缓缓抬起,那染了鲜血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血红的幽光,异常的刺眼。血,滴落到地上的声音,在静若寒蝉的天下第一楼里,显得相当的诡异。
夏富背靠着墙角的凌乱的桌椅,身体瑟瑟发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害怕。仿佛死亡距离他仅有一步之遥,随时都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那种恐惧,比起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更让他胆寒。
在雅城,胆敢如此挑衅他们夏家的人还没有出生,即便是北方商场的霸王夏侯世家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杀他的人,丝毫不给他面子。
此时此刻,面对仿如嗜血修罗般的伊心染,夏富不禁要怀疑,他究竟干了一件什么蠢事。
他要是早一点儿弄清楚对方的身份背景才动手,也不至于弄成现在的局面,真真是让他骑虎难下。
倘若,今日他就这么放过伊心染,又或者是被伊心染当面羞涩,更甚者她将他给杀了。无论是哪一个结果流传出去,他以后还有何颜面在雅城混,在世间立足。
夏富在满心的恐惧中思索着,大脑飞速的运转着,同时也再一次重新打量伊心染。她看起来,年纪很轻,要不是出生在有背景有权势的家庭,不可能如此的嚣张放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到底是谁?
又有怎样的身份?
该死的,难不成这次他那宝贝儿子真就踢到了铁板,这小姑奶奶是个动不得的主儿。
那双灵动的水眸之中,冷冷的杀意渐渐消失,恢复最初的澄澈,干净的,明亮的,仿佛之前她眼中浮现出的杀气都是幻觉。
“臭小子,你傻了。”水润的粉唇微微轻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到夜悦辰的脸上,就觉得逗他很好玩。
“臭丫头,你才傻了。”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夜悦辰抱着凤羽,没好气的道。
这丫头,一刻不打趣他,浑身就不舒服似的。
“呵呵,没傻就好。”收回视线,伊心染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夏富,甜糯的嗓音微哑,冷声道:“夏员外,本小姐今日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那日在福满楼,她已经手下留情了,惹毛了她,这才是下场。
反正这里是古代,杀了人又不用负什么法律责任,看谁不顺眼直接宰了就是。上次她是觉得,那些人好好教训一番也就罢了,可她没想到,夏贱人的爹如此没脑子。
她要是好惹,又怎么会伤了他夏家的人之后,还不离开雅城。
又不是吃多了撑的,留在雅城等着他亲自来收拾她。
真是好可惜,她差点儿就把小澈家的酒楼给毁了,罪过罪过。
“你——”
夏富一个哆嗦,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是在警告他吗?
是在告诉他,其实上一次她已经手下留情,没有宰了他的儿子,是对他的恩赐吗?
有多少年,没有人胆敢这样跟他说话。
犹记得,年幼时那些胆敢轻视他的人,在他成年之后已经一个不留的,统统全杀光了。夏富瞪着伊心染,在思索着什么,也在算计着什么。
在他父亲那一辈,夏家子嗣众多,想要做夏家的主人,不够心狠手辣是不行的。因此,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夏富的名字,在夏家就是狠辣的代名词。
正因为他够狠,够绝,才能由他的祖父亲自教养,从而成为现在的夏氏当家人。
“这样才叫杀人。”捡起一块还算干净的布,伊心染低垂下眸子,仔仔细细的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净。
师傅曾经说过,无论是对待敌人还是对待猎物,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必要一击必杀。
唯有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你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到雅城来干什么?”夏富定了定心神,后悔药是没有了,他只能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他要知道伊心染这么厉害,他不但应该多带些人马过来,他还应该更狠一点,直接放把火烧了天下第一楼。
哪怕,到时候赔偿给轩辕世家一大笔金钱,都好过受这份窝囊气。
“本小姐就是本小姐,你觉得本小姐应该是谁,又应该是什么样的身份。”她的身份,从离开战王府,离开锦城之后,就已经不需要再被提起了。
“那你应该知道得罪夏家,你就等于惹上一个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麻烦,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夏家的追杀。”
“呵呵。”
听了夏富的话,伊心染笑了,笑得张扬。
这句话,貌似是她本年度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又不是通缉犯,夏家又不是官府,不过只是商户,竟然敢说追杀她的大话。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要是哪天,夏富今日说的话,传进了父皇耳朵里,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宫里的夏贵人,她要是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