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挽回形象,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然而,在伊心染回来之后,她的努力瞬间宣告破碎。那种还未出手就落败的滋味,让她有种愤怒撞墙的冲动。
噼里啪啦的声音持续了近乎一柱香的时间,慕欣慕瑶等丫鬟瑟缩着身子站在院子里,寒冷的风如刀子般刮在她们的身上,冻得她们浑身发抖,嘴唇发紫,身体很快就僵硬了起来。
但凡能摔的东西,通通都被南荣浅语摔完之后,后者的情绪倒也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面纱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脸庞上划落,铜镜里倒映出她有些狰狞的脸,双眼似淬了毒一般,浑身都散发着阴戾的杀气。
她的脸,是伊心染毁的。
一道道长长的划痕,深可见骨,就连司徒落澜都断言,在没有雪肤膏的前提下,绝对再难恢复如初。事实也如司徒落澜所言,她的脸,毁了。
即便经过长时间的调养,当初那丑陋的疤痕渐渐的变细变淡,深深的颜色也变成淡淡的粉红色,不细看也并不会觉得难看。但是,对此南荣浅语显然是不满意的。
伊心染毁了她的容貌,便在她的心底埋下了一颗随时都有可能引爆的炸弹。一旦时机成熟,她就会毫不犹豫的除掉伊心染。
没有一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
她的脸,几乎就是她赖以生存的必备条件之一。
夜绝尘,那个她穷尽一生都无法走进他心里的男人,本以为不会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没有人能融化他那满心的冰雪,岂知,他也会柔情似水,满眼宠溺的凝望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她,却是伊心染。
椒房殿里那顿饭,她如同嚼蜡般的吃着,都无法去顾及夜修杰的感受,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夜绝尘的身上,如果不是他身上不容错辨的气息,南荣浅语会觉得,夜绝尘是不是被别人替代了。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就像是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她的心口里,鲜血直流,宛如剜心。
他越是宠爱伊心染,南荣浅语对伊心染就越是恨。当夜绝尘拒绝拿出雪肤膏为她治疗脸上伤痕之时,她就认清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她以为她是夜绝尘心目中的唯一。
其实,在夜绝尘的心里,她压根就什么都不是。
从那时候开始,南荣浅语对夜绝尘便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了,纵使有爱,也一点点变成了浓浓的恨意。再加上,她对夜修杰那种莫名的感觉,更是让南荣浅语恐惧。
若非这段时间,她真的空不出手,一早便对伊心染动手了。
“来人。”深吸几口气,平息自己躁动不安的气息,南荣浅语冷声道。
房门应声而开,慕欣慕瑶恭敬的对着南荣浅语行了礼,静待她的吩咐,“太子妃有何吩咐?”
“把地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动作要快。”转过身,南荣浅语跃过屏风,走到镶玉牙床的后面,进入浴室。
此时已近三更天,她需要洗个澡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尽快入睡,才有精神去面对往后的一切。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失态。
“是。”
望着满室狼藉的房间,慕欣慕瑶叫来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六个,十二个人动手清理,很快整个房间就焕然一新。
火炉里重新添了炭火,房间里的温度暖如春,空气里飘散着雪依兰的花香,慕欣谨慎的铺着床,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引得南荣浅语动怒。
太子夜修杰已经很久没有在心语楼留宿,不是睡在书房,就是睡在心语楼对面的抚琴轩里。对此,太子妃能想到的办法都用尽了,也没能改变太子的心意。
太子与太子妃感情不好,太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传一句话,是不是太子要纳太子侧妃或是纳妾了。三年来,太子府里可只有太子妃一人,不可谓不是独霸太子三千宠爱。
也是时候,要打破这种平静了。
泡完澡出来的南荣浅语,在慕欣慕瑶两个丫鬟的伺候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缓缓睡去。只不过,当两个丫鬟在她熟睡后退出房间不到一个时辰,她便开始做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一直在疯狂的奔跑,挥汗如雨,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她的双手在黑暗中胡乱的挥舞,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喃,偏偏无论她如何挣扎,就是无法清醒过来。
一夜无眠,尽在恶梦中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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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直到清晨方才停止。地上扑的是雪,厚厚的,软软的;巍峨的宫殿上落的是雪,白皑皑的,又松又软;树上盖的是雪,积雪把树枝压弯了腰。
就连那湖面上都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太阳照在冰面上,发出耀眼的银白色光芒。
夜绝尘一睁开眼,幽深的黑眸望着房顶片刻,方才垂眸凝视怀里憨睡的娇美容颜,微凉的薄唇轻吻在她光洁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
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替伊心染盖好被子,夜绝尘才拿过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身上套。
动作利索的将自己收拾妥当,回过头再看了伊心染一眼,方才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温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空气里有着冰雪的味道。
雪已停,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参见战王殿下,战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