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许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手伸着却不知道该指向何处,在她视线所及之处,哪里还有伊律瑾的身影。
唯有耳畔那挥之不去的挑衅之言,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在她的耳迹回荡。
那么多年的隐忍,他是不想再隐忍下去,完全不介意跟她彻底的撕破脸皮,争个你死我活。
好,好得很。
她一直以为,在那个女人死后,她想要除掉她留下的那两个小的,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曾想现实煽了她一个大大的耳光。
若是此生不能除掉他们兄妹两人,那她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能让他们兄妹死得太容易,只有亲眼看着他们兄妹饱受痛苦的折磨而死,方能解她心头之恨。哪怕她因此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同归于尽,她也在所不惜。
没有人可以羞辱她,没有人。
南皇不能,那个死去的女人也不能,她的儿女也不能,任何胆敢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都该死,都该痛苦的去死。
“伊律瑾,本宫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彻底失了皇后的仪态,许皇后站在御花园中,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变得狰狞扭曲,双眼似充了血,闪掠着凌厉的暗光,声音拔尖的刺耳,是难掩愤怒的咆哮。
伺候她的太监宫女齐刷刷的跪满一地,无一不是瑟瑟发抖的低垂着头,恨不得自己就此烟消云散。
他们常年生活在这座看似华丽,却充满了阴谋诡计,勾心斗角,阴暗无比的深宫里,是最为敏感的,也是最会看人脸色的。
以前的四皇子伊律瑾是他们有胆去踩上一脚的,对他也多是不屑与嘲讽;现如今的太子伊律瑾却是他们没胆去招惹的,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借他们十个胆也是不敢得罪的。
试想,现在的伊律瑾不但敢跟皇上对着干,也从未将许皇后放在眼里,甚至是公然挑衅,他们要是在这个时候站错队,下场会有多么的凄惨,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眼看着许皇后被太子气得面目扭曲,暴跳如雷,完完全全失了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越发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心里没底,也渐渐的开始犹豫起来。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南皇老了,许皇后也不年轻了,这个天下早晚都是年轻人的。
太子伊律瑾最大的资本就是他还很年轻,非常的年轻,南国的江山是他的,他若成功登上皇位,那么他就是南国最尊贵的人。
南皇也好,许皇后也罢,都将被抹去。
这其中尤其是许皇后,太子是断然容不下她的,怕只怕南国的天要变了。
许皇后倘若倒台,连带着她的整个本家,都将会在南国就此除名。
不得不说,这些个做奴才的,思想挺超前的,眼光也瞧得挺远,伊律瑾之所以如此高调的挑衅许皇后,也正是有意挑拨许皇后身边伺候的这些人。
他要让他们瞧清楚,他要让他们心生犹豫,虽然不至于会让这些人立马就去投靠他,但只要在他们心中埋下了阴影,也就势必能达成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让他们为许皇后办事的时候,没有原来那么死心蹋地。
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
往后他们再为许皇后办事,若是顾忌着他,那他们总该会为自己想条后路,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许皇后怎么也不会知道,就在她失态怒吼咆哮的这短短几个呼吸间,这满满跪了一地,不断向她请罪的奴才们,实则各自的心思已经是百转千回,无法再回到最初了。
“请皇后娘娘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相同的话,一遍又一遍的从奴才们的嘴巴里喊出来,他们都以最卑微的姿势跪在地上,头死死的贴着地,谁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表情,更无从窥探他们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混账东西,你们一个个都是废物,饭桶。”许皇后憋着一肚子的火,偏偏身边伺候的这些奴才没一个机灵的,出了事情就只会一个劲的请罪,怎就不知道想想办法。
“请皇后娘娘降罪,奴才(奴婢)该死……”
“你们的确该死,没一个中用的东西,真不知道本宫养着你们做什么。”许皇后气极,跪在她身边三五个宫女就遭了殃,全都让她几脚给踢倒在地,嘴角渗出血水来。
“一群没用的废物,本宫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还留着你们做什么,全都杀了才不会碍本宫的眼。”
话罢,许皇后似乎气顺了不少,处于暴走边缘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但余怒仍就未消。
她倒要瞧瞧,伊律瑾到底是凭什么敢正面挑衅她,到底他有多大的能耐。
但愿,他别让她太失望才好。
“求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霎时间,御花园中哀求遍野,各种磕头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他们是真没想到,许皇后说杀他们就要杀他们呀!
一时间,原本只是有点儿犹豫的心,此时此刻,变得越发的动摇,越发的犹豫。
与其说他们无能,倒不如说是他们的领导者无能,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动怒才是。
“母后。”
在许皇后阴沉着脸,正欲再次开口的时候,伊靖宇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悄然响起,暂时平息了一场会死人的风波。
眼看着伊律瑾在南国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前朝越来越多的人靠向他,伊靖宇的心中也是越发的不平衡,也越发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