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胜雪白衣,似一缕清风,在炎热的夏日里,带来丝丝的清凉,乌黑的发丝高束在白玉冠里,嘴角轻抿着,眸色深沉,让人再难读懂他的心思。
在他跟随兄长出征之前,父皇已经册封他为亲王,但比起别人叫他王爷,他还是更喜欢别人称他七皇子,那总是让他想起,伊心染唤他小七的美好日子。
“你先退下,哪儿也不用去。”好听的娃娃声响起,夜悦辰已不似曾经一门心思就想换个别的声音,他已然能够体会,伊心染对他所说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只要他足够强大,能够震慑他人,哪怕他只是一个三岁小儿,也没有胆敢轻视于他,更何况他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拥有一副娃娃嗓音。
现在的他,即便不改变自己的声音跟人说话,也无人胆敢轻视于他。
“这…。”
“本王自会向父皇交待。”俊秀的双眉轻蹙,嗓音微微上扬,自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
袖袍轻扬,夜悦辰大步踏进御书房,黑眸看向端坐御案后的夜皇,不似寻常撒娇耍赖的语气,显得恭敬而低沉。
愣是无人胆敢笑话他的娃娃音,总觉得从战场上下来的,无论是太子夜修杰还是以前被他们当成孩子般看待的七皇子夜悦辰,浑身上下时不时都透着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
这种气息不是自幼养在深宫,娇生惯养的皇子身上所具备的,那是真正见过白骨成堆,血流成河中沉淀下来的。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安。”
“平身。”夜皇皱了皱眉,他的几个儿子都上了战场,就连最小的儿子夜悦辰也不例外。
夜悦辰是夜皇最小的儿子,打小他跟轩辕皇后对他就格外的疼宠,什么事情都由着他,宠着他,但他也没有养成普通富贵人家那样的纨绔子弟,反而心地非常的善良,也不枉他那么纵容疼爱于他。
四国战事爆发,太子请旨领兵出征,其他几个儿子亦是同时向他请战,立誓不许任何人侵犯夜国国威,一个接着一个随军远征。
无论是他还是轩辕皇后都觉得夜悦辰尚且年幼,一门心思想把他留在身边,也算是安安他们的心。
毕竟,战场比不得别的地方,刀剑无眼,谁就能保证他的那些孩子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有夜悦辰在身边,至少能让他多少宽慰一些。
然而,夜悦辰却是表现出令夜皇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一面,他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说得连夜皇自己都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最后只得由着他,让他也随军去了前线战场。
从那时起,夜皇就知道,他一直最担心的小儿子也长大成人了。
他的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有哥哥们护着,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夜皇原本还觉着夜悦辰是一时心血来潮,让他到战场上呆上十天半个月,他必然会受不了,自己就乖乖的回来了。
结果,他那一呆,就是整整一年多,让他心疼的同时,心底涌起的是更多的自豪。
他就知道,他的儿子没有一个是孬种,没有一个是懦夫。
“父皇不用派人去战王府了,皇兄压根就没在战王府,儿臣刚才从战王府回来。”他在镇鬼关的时候就听到了皇兄夜绝尘回皇城的消息,只是那时幽冥堂的一支分队紧盯着他们,他就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他多想告诉从小就护着他长大的哥哥,告诉他,他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他时时刻刻都护着的小弟。
他也多想告诉九儿,他把她教给他的箭法,学得很多,军中无人不服。
可是,他回到皇城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分享他的成长经历,而是得知他的皇兄将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见,而他的皇嫂,九儿失去踪影。
甚至,没有人敢出声询问她去了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是以前那个做什么事都很冲动的孩子,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他才控制不住自己跑到了战王府,但他没能见到夜绝尘。
“尘儿不在战王府,那他在…。”
“儿臣问过管家了,也问过皇兄的贴身侍卫,一个个全都不知道皇兄去了哪里。”
不管那是真的也好,谣言也罢,不单单只是在夜国流传,早已经响彻整个飘渺大陆了。
他一个刚回来的人都知道,更别提一直身处战王府的皇兄夜绝尘了。
以皇兄的个性,虽然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但隐藏在平静下的暴风雨才更可怕,不是么?
“辰儿怎么突然想起去战王府了?”
“儿臣不是突然想起,而是早就想去了。”夜悦辰瞪着夜皇,翻了翻白眼,嗓音冰冷的道:“父皇可知谣言四起之后,已经传遍四国,对咱们而言代表着什么。”
那些话,那些护谓的证据,在智者眼中就是谣传,不可信;然而,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在经不起别人蛊惑的人眼中,那就是实打实千真万切的。
不管散布谣言的人意欲为何,他的目的已然达到。
现如今的夜国,可不就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朕怎能不知。”夜皇摇头苦笑,好歹他也是一国之君,儿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老子怎会不知。
“那,父皇有何打算。”
九儿不是祸水,都是那些人胡说。
李天承根本没资格要求与他皇兄一战,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卑鄙小人。
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