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客厅里,空气再一次凝结。
金玉婧脸色惨白一片,圆圆的大眼恶狠狠地瞪着陈嫂,“你个作死的,胡说什么呢!”
金成嵘眸光如利剑,直直射向金玉婧:“闭嘴,好的不学,尽学这些旁门左道,阴谋诡计,我看是你陷害你三妹不成,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他对这个女儿的了解,她不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爸爸,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明天就给我退学,滚出国去,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杨婉君不依了,“成嵘,玉婧二十岁都不到,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孤身去人生地不熟的国度,这不是折腾她吗?”
金成嵘霍然转身,眸色深沉尖利,“你还有脸说,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尽做些丢人的事,我金成嵘丢不起这个人!”
名扬高中就读的基本都是贵族子弟,今天玉婧闹的这一出,连家长都请了,如此丑闻,早已传遍了学校,就算他想封锁消息,都封不掉。
“大少爷,老爷子让金管家过来请你们去华岳居一趟,玉叶小姐也要一起过去!”
正在气氛紧张之际,管家刘伯进来,恭敬地上前报备,最后还特地强调金玉叶跟着一道。
一家人除了金玉婧以外,都移至老爷子的华岳居,到了那里,居然发现其他几兄弟都在,甚至包括一向不怎么回家的金成睿也在。
一大家子在客厅的沙发内分散坐着,老爷子面容严肃冷沉,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透着一股压抑冷凝。
金玉叶心脏微缩,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冒起,特别是金成瞥过来看她的那一眼,她在他眼底看到了怜惜与……伤感。
“父亲,有什么事吗?”
金成嵘在空出的沙发上落座,敏锐的他当然没有忽略父亲的异样。
金卓鹏闭了闭眼,略显苍老的面容疲惫而悲苍,然,他如松竹般的背脊,仍挺得直直的。
须臾,他睁开眼,眸色锐利如刀,声音暗哑,难掩伤痛,“成嵘,军区传来消息,世煊壮烈牺牲了!”
一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投入,“砰”地一声,炸的客厅内所有的人都懵了。
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比如杨婉君和金玉婷两母女。
金成嵘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他机械般地抬起头,“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晚在任务中从直升机上坠海,今天下午四点才打捞起尸体,确认身亡!”
他身为老首长,在昨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尸体还未找到,没有确认身亡,所以他才没有告知。
金玉叶突地抬眸,碧眸深邃浩荡,却古井无波,没人窥视得出里面的情绪。她直直盯着金卓鹏,本是温软的嗓音,这一刻却透着一股铁质的森冷,“爷爷,你确定?”
金卓鹏皱眉,面色不悦,“这种事能不确定?”
总共牺牲三名特种兵,暂时打捞出两名,虽然尸体被海水泡得浮肿,脸撞到暗礁上,已经看不清面容,不过每一个特种兵身上佩戴的军用物件,都有证明身份的代码。
众人沉默,空气中环绕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与惋惜。
金世煊是金家年轻一辈里面最出色的一个,不管是金卓鹏还是金成嵘,对他赋予的厚望是极重的,特别是已经丧失一子的金成嵘。
“大哥,节哀!”老二金成耀沉声安慰。
“是啊大哥,好好保重身子!”老三金成堑同样暗哑着嗓子道。
金成嵘闭了闭眼,良久,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掩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绪,“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早已将生命奉献给了国家,为国捐躯,他死得其所,死得……光荣!”
一句话,好似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虽然和那个处处与他做对,让他又爱又恨的儿子谈不上有多深厚的父子情,可终归是血脉相连,且还是他唯一的儿子。
如今,他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金玉叶幽幽抬眼看他,碧眸空旷,好似包罗万物,又好似什么都没有,须臾,她艳丽的红唇微扯,冷嘲一笑,“既然死得光荣,你为何不去?”
当初哥哥不放心她,并没有入伍的打算,会入部队,完全是因为金家的胁迫。
金成睿虽然也在部队,但他是一名教官,并无实质性军权,而金家,需要一个手握军权的人,金世煊身为金家长孙,且军事才能优秀,是最适合的人选。
“老三,有你这样和父亲说话的吗?”
杨婉君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出声发难,看着她的眼神凌厉而快慰。
哼,野崽子死了,一个贱丫头,还不是任她揉捏。
“野丫头就是野丫头,半点规矩礼貌都不懂!”
老二的老婆冷舒语气刻薄,她女儿金玉艳上次替金玉叶背了黑锅,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好不容易逮到奚落她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也不见得你家玉艳有多礼貌!”
这时候一直未出声的金成秀突兀地开口,话语丝毫不给面子,同时也堵住了金成睿准备出口的话。
冷舒被她一噎,面容微僵,可她知道金成秀这人脾气古怪,性子火爆,又得老爷子宠爱,便也不敢说什么。
“三丫头,你回房吧,谁欺负你,你就跟姑姑说!”
金成秀虽然不过问内宅之事,可也知道她在金家的地位,如今唯一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