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剜李泰的心上。夹答列伤她可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心下一急,一把捉住她紧握马鞭的手,急切道:“你跟我回长安,我再细细跟你解释这事,好么?”
“回长安?”朵儿慢慢抬目,他的眸内波涛汹涌,全是溺人的伤痛。
他的眉目还是她致命的伤!强忍下心内的疼痛,冷淡说:“你请我回长安做什么?做你的侧妃?”说着,嘴角不觉带出一抹讥讽的笑意:“还是做你的侍妾?”
他闻言,心内一痛,终是无力的松开了手,眼内的星光也渐次黯了下去:“朵儿,相信我,我虽不能给你名份,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于你,相信我……”
她心内轻叹,面上却冷笑道:“可我要的不是你的补偿。你的身边群花环绕只等闲,可我,却只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c姐说得对,以你的身份,不可能是我的唯一。而我,是个极度自私的女子,我不能忍受这一切。自从你应了那门亲事开始,我的心,便再没有你了!”
她一口气说完,也不敢再去看他,只径自翻身上了马:“殿下请回吧!长安还有人巴巴的等着您呢!”
说罢,向马儿狠狠的甩了一鞭:“若你再跟着,我会永远消失于这天地间!”
“朵儿,朵儿,回来!你回来听我说,别丢下我一人独自面对一切……”李泰看着那抹渐去渐远的身影,整个人都跪倒在碎沙石地面上,双手用力揪着膝前的杂草:“你回来,回来!”
可回应他的,只是耳边呼呼的风声与渐渐消失的马蹄声!她竟是如此的绝情,毫无一点留恋之意!她的心,她的心,当真没有他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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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脑里一片空白,只一路狂奔至辇队,才放缓了速度,下了马,发觉已浑身发软。夹答列伤只得跌跌撞撞的走着。想起自已刚才说的那一番违心的话,心内沉痛难言!
走着走着,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她多想,多想不顾一切的跟他回长安去!
多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若他不是尊贵的皇子,不是已有了一个过门的妻子等着他……天下女子皆视之为平常的事在她看来竟如此难忍!她真的无法忍受他的爱他的心,已分了一半给别的女子了!
她还是无法忘记他那一句“容儿钟情我已久,我不能再负她了!”他便选择相负于她!她还能跟他回长安吗?她能若无其事的陪在他身边吗?她不能,不能!
“朵儿姑娘,地上寒气重,快起来吧!”一把浑厚的男子声于身前响起。
她抬目,却是一位完全陌生的老人家。她由地上站起来:“您是?我怎么从来不曾见过您?”
老人家呵呵一笑,拱手道:“我姓何,人人都叫我何伯,是这辇队管一应用度的管事。”
“原来是管事大人。”朵儿忙拭去脸上的泪痕,微微一笑道:“小女失礼了!”
那老人家看了她一眼,含笑道:“天寒地冻的,朵儿姑娘还是快快回到公主的辇座上去吧!”
她点点头:“管事大人,那我先告退了。”说完,欠了欠身,快步向辇座走去。
可刚行了几步,却又觉得不对劲,那老管事与她素昧平生,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呢?又怎么就知道她是公主辇座里的人呢?难道他原本就认得自已?
想着,不觉顿住了脚步,转身往回一看,可哪还有老管事的影子?几千人的仪辇队,她又去哪找他呢?心内虽是困惑,可也不再纠缠于此了。
她回到辇座时,已然恢复了常态,只是一双眼还是红肿的。雪雁看着,心疼的握住她的手轻问道:“是他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雪雁叹了口气:“若还心系于他,为何不跟他回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