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献贼派人送来了战书。(
“拿过来。”
展开了书信,顾振华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张献忠的大意是明朝无道,天下大乱,群雄逐鹿,大西军应运而起,是顺天应人。顾振华甘为鹰犬,替死人擦胭抹粉,纵有武侯之能,也是徒劳枉然。倘有胆量,明天卯时决一雌雄。
顾振华抓起了毛笔,随手在上面画了大大的一个钩。
“去,交给送信的人,就说本王奉陪到底!”
手下参谋转身离开,顾振华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笑道:“诸位,可有信心吗?”
李万庆抢先躬身说道:“王爷放心吧,属下早就等不及了,攻城战献贼不成,野战就更是饭桶,明天就是献贼的死期!”
“有信心就好,告诉弟兄们,吃喝睡好,明日杀敌!”
……
寒月挂在长空,冷风嗖嗖。李定国背着手,仰望着天上的群星,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二殿下,你还睡不着吗?”
“宋先生,生死关头,怎么能睡得着啊!”
宋献策伸手一指天空,问道:“二殿下,你看西北天有什么?”
李定国猛地一抬头,只见一颗闪亮的流星从天边划过,光芒璀璨,格外夺目,从眼前一闪而过。
李定国顿时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先生,星辰坠落,难道是有什么不详的事情?”
“哈哈哈,天上星宿何止万千,为何又偏偏看那一颗呢?”
“这,恕我驽钝,还请先生点明。”
宋献策不慌不忙的笑道:“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舍不得。一颗星坠落下去了,换来的是漫天的星辰。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心怀的是漫天星宿,不该在意逝去的一瞬。明天对你来说。何尝不是解脱啊!”
宋献策说完。转身就走。
李定国突然如遭雷击,一瞬间脑子闪过了无数的碎片。那些在夜深人静涌上心头的碎片,一瞬间都结合到了一起,渐渐的李定国突然觉察到了自己的想法,双腿竟然不自觉的颤抖。额头出现了一颗颗的汗珠。
“宋先生,请留步!”
宋献策回头看了一眼,道:“将军可是想通了?”不自觉间,称呼已经改变。
“我是想通了,宋献策,松潘卫造反,就是你挑动的吧!吃里扒外的三姓家奴。本将军今天就杀了你!”
李定国赤红着眼睛,大步流星到了宋献策的身前,一大手一伸,就掐在了宋献策的脖子上。
宋献策身量矮小。一下子竟被李定国提了起来。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气喘不上来,宋献策的脸憋得紫红。
“将,将军,大好男儿,少不入川啊!”
宋献策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李定国五官显得格外的痛苦,手上的劲头也松了,宋献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
“宋先生,我不杀你,陛下也会杀你,还是趁早离开大西军吧!”
“陛下,李自成还是在京城称帝呢!无,无非是草头王而已,算什么陛下!”
“你!”李定国的大手按在了剑柄上面,冷冷的说道:“宋献策,到了这时,你还敢蛊惑军心吗?”
宋献策满不在乎的一笑,说道:“我入川的时候,安国军地不过河南而已,顾振华就能安排老夫入川,眼光见识比起他张献忠,简直天上地下。将军常自比卫霍,困守四川之地,又能建什么功勋?”
宋献策费劲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李定国拱拱手。
“将军愿意杀,这颗脑袋随便拿去。老夫只是怜惜将军的才华,不愿你明珠蒙尘。”
李定国仰视着天空,半晌抓着剑柄的手缓缓松开了。
“宋先生,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上面的意思!”
……
晨光洒满了大地,猎猎风中,一杆张字大旗迎风飘扬。
张献忠坐在了黄马上面,身边众将环绕,数十万的大军排列开,无边无际。中军是跟随张献忠多年的老营,三万步卒站在了中间,两旁是一万精骑。
这些人各个披坚执锐,器宇轩昂,自从有了地盘之后,大西军的面貌的确大为不同,装备精良,武器也大为提升,这也是张献忠的底气所在。有这几万精兵,两翼还有几十万的新兵和丁壮,没有道理不胜!
张献忠不断的给自己打气:“所有人都听着,朕自从举事以来,闯过了多少的大江大浪,而今朕手握百万雄兵,挥手之间,就可让重庆山城华为齑粉,所有人务必戮力同心,朕绝不吝啬赏赐!谁先冲破安国军,封王!”
张献忠嘴上说的豪气,可是心底深处却难掩心虚。屁股后面已经着火了,他真有撇下重庆,赶回成都的念头。
可是经过了几个谋士的劝说,他终于改变了主意,土司叛变,根子在安国军,只要把顾振华。不把安国军赶出四川,叛变就不会停止。相反能解决安国军,土司自然就老实了,这就是本末之争,张献忠已经想明白了。
不过他也知道,要是眼前败了,只怕真正的滔天大祸就来了,因此他必须压上全部的身价,做殊死一搏!
就在张献忠咬着牙,不断给自己打气。
轰!
一声炮响,从城中骤然传出,高大的红木城门豁然开启,两队骑兵从城中奔跑而出。
晨光照耀在骑士们的身上,闪亮的胸甲透着硕硕的光芒,每个人身上都披着霞光,相互映衬,京好似一群金甲天神,从九天冲下来一般。
每一张刚毅的面孔,在光芒之中,变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