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指挥着手下清理城中的残兵,扑灭火头。。稍微平息一下,他就登上了城头,他对马万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举目远眺,在一片整齐的火把丛中,白杆兵列成了齐整的方阵。步兵对抗骑兵本来就居于劣势,更何况又是夜里,就更加不利。可是李定国仔细看去,不由得拍手叫好。
马万年选择的列阵位置十分刁钻,正好处在了车骑关的东北,堵住了鞑子攻击的道路。同时在左面有一条河,不算很宽,最近一段时间雨水丰沛,河水足足有一人多深,足以防止对方的偷袭。
在右面则是几个连绵不绝的山丘,怪石嶙峋,坑坑洼洼,能够阻挡骑兵行动。居高临下,马万年又安排了一批掷弹兵和火铳手在上面,随时狙杀来犯之敌。
这个阵势布好,鞑子就只有迎面硬碰这么一条路。李定国微微一笑:“白杆兵天下闻名,我今天倒要看看,能不能撑住!”
就在李定国饶有兴趣观察的时候,马得功已经率领着人马杀到了车骑关前,远远的看到了步兵方阵,马得功心中一喜。
他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据城死守,那样即便是夺回来,也要付出不小的牺牲。如今对方竟然选择了野战,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马得功得意的冷笑道:“弟兄们,复夺车骑关,本官不吝赏赐,大家给我冲!”
一声令下,这些骑兵纷纷催动战马。刚开始他们的速度并不快,而是小跑着聚成攻击阵型,几十个重甲骑兵作为攻击箭头。后面士兵紧紧更随。
战马越跑越快,势头越来越猛,看这情形,就像是雪山上滚下一颗小雪球,飞速变大,最后引起一场雪崩!
马万年眯缝着眼睛,透过火把的光。看着对方,距离一点点拉近,到了五百步左右。鞑子的骑兵明显加速,马万年也迅速下令。
“平矛,准备!”
虽然并入了安**,白杆兵已经舍不得放弃多少年的老传统。他们主要的武器还是一根一张六尺长的白蜡杆。雪亮的枪头对准了汹涌而来的鞑子。
当然白杆兵绝不会被动挨打了,他们的花样增加了许多。
眼看着鞑子进入一百步左右,从后排突然奔出几十个身高臂长的士兵,他们一面助跑,一面抡着手中的掷弹索。
“放!”
二十几枚手榴弹划过天空,落在了鞑子中间,爆裂之声震耳欲聋,鞑子接二连三的掉落到战马下面。后面紧跟而来的或是害怕。或是不想踩到同伴,有的后退。有的闪避,这么一来,整个队伍就乱了起来。
骑兵强大的冲击能力为之一顿,马万年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双手抓着长枪,毒蛇一样的眼光盯着鞑子。
“刺!”
“刺!”
“刺!”
伴随着吼声,一排长枪整齐的刺出,只听到噗噗的声音,枪尖刺透战马,刺透人体,鲜血奔涌而出。鞑子发出最后的痛叫,摔在马下。也有几名白杆兵被巨大的冲击力弹飞,但是后面的士兵毫不犹豫,立刻补充上来,长枪更加果决的刺向了鞑子。
一个交锋,鞑子就仿佛是狂猛的浪头,一下子打在了顽固的磐石之上,碰的头破血流!
这些鞑子显然不承认他们的失败,还在疯狂的冲杀,可是他们就像是落到了泥塘里的猛兽,越是动弹,越是挣扎,四周的淤泥就越多。
白杆兵以往更多靠着娴熟的战技,靠着不怕死的狠劲。可是经过了安**的训练之后,他们变得更加狡猾,出招也更阴险。
两三个人从正面挡住一个骑兵,然后一左一右再安排两个士兵负责暗中下手,他们用着长枪专门从鞑子的两肋下手,只要被戳中,就是拳头大小的窟窿。
马万年双臂用力,枪尖搅动,顿时就把鞑子的内脏搅碎,顺着窟窿流出红色的内脏,鞑子痛叫着倒在了地上。
白杆兵已经磨砺成了一台高效的杀人机器,冲上来的二百多鞑子不到一刻钟就几乎都被干掉了。地面上的鲜血,悲鸣的战马,都在诉说着战斗的激烈。
马得功在一旁观战,眉头紧皱,他实在是想不到一群骑兵竟然干干脆脆的败在了步兵手里,简直太丢人了。
马得功回头看了看其他人,手下的这些士兵也都大惑不解。
“弟兄们,这些明军有点门道,可是老子从小就知道一个理儿,两条腿的干不过四条腿的,大家伙给我冲!”
这些骑兵都鼓起了干劲,随着马得功的战刀所指,疯狂的冲了上来。
马万年看着这些飞蛾投灯的家伙,全然没有在乎,大声说道:“弟兄们,让他们看看咱们的真正本事吧!”
说话之间从长枪方阵后面冲出三百名火铳手,他们排成三排,第一排的士兵单腿跪地。天上的兴都月光只能微微让士兵看清楚人影,他们索性将瞄准的目标变成了胯下的战马,显然这个更大的家伙容易击中。
砰砰砰……
枪声响起,冲在前面的战马如遭电击,虽然这些牲畜的生命力比人类顽强,但是好歹也有极限。
几经改进,安**的火铳杀伤力已经接近前装枪的极限了。硕大的马头,一枪被打去一半。脖颈被子弹穿透,鲜血转眼流干。击中胸膛,炸得血肉横飞。
战马成片的倒下,上面的骑士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没有了战马,骑兵还不如步兵有威胁,他们很快成了后面火铳手的目标。
一阵阵的火铳席卷而来,鞑子死伤越来越严重,短短的几十步,就留下了上百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