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站住了,转过身告诉桑时西:“自始至终,我和桑旗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去死,虽然我们很恨你,可是这种恨永远不能取代亲情。其实就算我们不换子弹,霍佳没有真的想要要你的命,要不然也不会只打到你的胸骨,毕竟她离你那么近,不可能会打偏。”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们的仁慈?”桑时西微笑着。
夏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笑了笑:“你永远会觉得,哪怕你活着都是我们在施舍你。”
“桑时西,你的成败感太重了,这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所以你们已经不恨我了?”
夏至仔细地想一想,许久才回答,:“很有可能也许我们一开始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说你和桑旗是天生的敌人。我倒是觉得是你们把彼此当做了天生的敌人,其实并不是。”
夏至说完又叮嘱桑时西:“今天很冷,你早点回房间,别感冒了。”
她的手刚刚碰到露台跟门把手,听到桑时西在跟她说:“你过来。”
刚才他还不让夏至靠近他,现在又让她过去。
桑时西永远是这样,喜怒哀乐都让人琢磨不透。
让她过去就过去,夏至转身走到桑时西的面前:“怎么了,想让我陪你聊聊还是让我扶你下去,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桑时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手机,然后拨了一个视频电话举到夏至的面前给她看。
电话通了,从里面露出了一张圆圆的白白的胖胖的小脸,很开心地对桑时西喊:“时西爸爸,你最近经常会打电话给我呀,你的病好了吗?可以来看我了吗?”
夏至的心忽然收紧了,呼吸停滞。
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桑时西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的屏幕。
那画面里的是一个小男孩,头发卷卷的皮肤白白的眼睛圆圆的,那么像那么像那么像她的白糖啊。
电话里的小男孩也看到了夏至,睁眼圆眼睛看了好几秒:“你是谁呀?你是我妈妈吗?”
夏至不能呼吸,她眼前的小男孩,又清晰又模糊。
大概有两年了吧,她都没有再见过白糖。
但是一直以来白糖的形象在她的脑子里,在她的心里生根。
他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一笑起来唇角就有两个很深的小梨涡,跟桑时一模一样。
他的眼睛则很像夏至,笑起来的时候,喜悦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现在视频里的小男孩比她印象中的白糖要大一些,五官却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脸颊稍微的瘦了一点点,能看出来一丢丢的尖下巴,但是大体上还是圆圆的。
他是她的白糖吗?难道白糖真的还活着?真的还没死?
夏至喜出望外,她拉着桑时西胳膊的手都在发抖,不能自持。
她害怕的都不敢问桑时西视频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白糖?
倒是电话里的小男孩兴奋的大声地说:“你是我妈妈,你跟照片上一模一样。你是叫夏至吗?”
“我,我是…”夏至的声音软软的:“我叫夏至,你叫桑允修吗?”
“我叫桑允修呀,我的小名叫白糖啊,听说是外婆给我起的。你是我妈妈吗?”
夏至抬起头来看着桑时西,桑时西的整个人在她的面前是摇晃的,好像他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
转圈圈打转转。
因为白糖她的世界变成了万花筒。忽然的一下,就算绚丽多彩起来。
她紧张的盯着桑时西的脸,桑时西也在看着她。
她在桑时西的黑瞳中找到了自己,很奇怪的表情,又憧憬又害怕又惊喜又惶恐。
桑时西终于点点头:“是的,他是白糖,他没死。我将他藏了起来,藏在澳洲。”
“我去过澳洲。”下次夏至终于能够发出声音了:“可是我们没有找到他。”
“消息是真的,但是我及时将他转移了。只要我不让你们找到他,你们永远都找不到。”
“不要紧,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夏至的腿软了软,多亏桑时西扶着她,她才没有跌到。
一向很坚强的夏至,眼泪鼻涕同时横流。
视频里的白糖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妈妈,你别哭。我会保护你的,我是an!”
他在电话里做出超人的动作:“我是咸蛋超人。”
白糖手里高高的举着两个手办,一个是超人一个是咸蛋超人。
白糖小时候挺喜欢这两个英雄卡通人物,这样的手办不知道买过了多少。
夏至记得在白糖三岁生日的时候,她曾经送给白糖一个咸蛋超人的手办,因为这个手办很难买,费了很大的周章才买得到。
不知道现在白糖手里拿出的那个是不是夏至送给他的。
夏至的心在狂跳,桑时西对视频里的白糖说:“你撸起袖子,把胳膊上的胎记给你妈妈看。”
视频里的白糖就很听话的将袖子高高地撸起来,露出大胳膊上的一小块红色的有点像一颗心形状的胎记。
夏至的心像是被那颗心给击中了。
砰的一声。
白糖出生的时候胳膊上就有这么一块胎记。
夏至当时还跟桑旗说笑:“那是守宫砂,等到白糖交了女朋友亲密接触后之后,那个守宫砂就会消失。”
这是独一无二的,这千真万确的是白糖。
夏至跌倒在了地上,只听到电话里的白糖在跟她说:“妈妈,你会来找我吗?你会来吗?”
桑时西对白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