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吧,面对喜欢的人,即使有满腔的深情想要诉说,话到嘴边都会如粘牙的麦糖,无法吐露。顾晓楼红着脸,为她不能说出来的话而感到懊恼。她紧紧的抓着冷歆语的胳膊,那股难受劲儿顺着她的力度传递给对方,让她知道,那份说不出‘爱’的心情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折磨。
冷歆语拯救了她,让她在这份压迫感中解放出来:
“我明白。刚才你唱的歌里面,不就有你想说的话吗?如果你还想坚持亲口把话说出来,那就深呼吸放轻松,不要把它当成一份必须完成的任务。看着我,你只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已,现在,试着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别紧张,告诉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顾晓楼低着头保持着深呼吸,再抬头的时候,她看起来放松很多,“我爱你。”她一字一句的说,绷紧的神经因为心情的释放而放松,“歆语姐,我给你戴上它好吗?”
冷歆语看着行子里的戒指,是一枚经过加工的白金戒指。普通的是它大众化的指环,特别的是指环上围覆的两颗紧紧连着的心。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它边缘被打磨的痕迹,作为加工的饰品,做工已经算是细致。
“嗯,戴上吧。”冷歆语把左手伸出来,由着顾晓楼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别人都说无名指所戴的戒指多为结婚或订婚,即使冷歆语知道这枚戒指根本连求婚都不算,但她还是欣然让戒指固定在她的无名指。如果这枚戒指能够固定住她们之间的感情,能够让她们一路平淡而过的话,就算没有那些形式上的东西,都好。何况,两个女人之间,哪里需要结婚或是订婚呢?她们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婚姻’吧。
“戴好了。”看着戒指合适的戴在冷歆语的手指上,顾晓楼的脸上漾起开心的笑容,她把掩在衬衫里的项链坠拿出来,低下头让那只小小的丘比特贴上冷歆语手指上的戒指。“看,其实这样也很配的对不对?我的项链和你的戒指,既不会被我妈和公司的人看出来端倪,又同样是一对儿的。嘿嘿,我真是聪明呢!歆语姐你说对吗?”
“不笨。”冷歆语帮她把项链坠重新掩回衬衫里,仰头便能瞧见夜空繁密的星星。“晓楼,今晚的夜色很美,值得在天台上多留一会儿。”的确,这么美的夜晚,又有这么用心摆放的‘海誓山盟’,如果太快走掉,实在浪费了凝固在周围的浪漫。
“真漂亮,今晚的月亮也很圆呢!”顾晓楼牵着冷歆语的手,和她站在一块儿仰望夜空。城市里的高楼大厦林立,想毫无遮挡的观赏星空实在是件难事。也许,除了柔软的草地,天台是都市里最适合仰望星空的地方。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默契的对视,她们紧挨着站在一起,用相同的角度去遥望天际的星星。不知道谁看了哪颗星,不知道谁的眼睛在随着星星的闪烁而眨动。如果放一首安静的歌曲,该不该是那首小清新的‘小情歌’。
有风吹来,几颗蜡烛被风吹灭,让完整的心形出现丁点儿的缺陷。不过还好,她们十指相扣,早早的扣住了彼此的心。哪怕地上的蜡烛全部被风吹灭,‘海誓山盟’早就随着视线的转移印在脑海深处,成了一份浪漫的记忆。
顾晓楼的脖颈有些泛酸,她低头活动活动脖子,才发现整齐燃烧的蜡烛已经有很多被风吹灭。她想重新把它们点燃,却被冷歆语拦住。“别点了,”她说,“已经足够了。今天晚上,是我度过的最浪漫的一个夜晚,我很开心。”
“歆语姐,要是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你浪漫。”
“相比起短暂的浪漫,我倒更喜欢平实的细水长流。晓楼,我不希望你在这方面破费,偶尔一次觉得感动,多了的话,只会成为耐看不讨喜的花瓶。人是需要生活的,踏踏实实的过生活,很多细小的琐碎都是浪漫。你明白吗?”
“嗯。”顾晓楼低声应着,随手拨弄着冷歆语鬓边的发,她说,“其实我知道的,我以前就觉着,再怎么激情的感情都比不上细水长流。我可羡慕我爸我妈了,他俩结婚二十多年了,没什么浪漫可言,我爸不会送花也不会说情话,就那么和我妈锅碗瓢盆过了半辈子。但是他俩好呀,哪怕嘴上不说,他俩儿也知道彼此喜欢的,想要的,还有心里头的打算。我妈说,她跟了我爸半辈子,吵过闹过,但是不后悔。我爸是好人,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会照顾老婆和孩子,哪怕在外头遇着什么野花野草,也不会动摇。我想,我们俩也能像我爸妈那样的,我爸是好人,我也是好人!就算我不是男人,但是我是女人呀,我也会有担当的!”
“阿姨和叔叔,确实很让人羡慕。”冷歆语感慨的说,她失神的望着远方,心中何尝不想要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唉,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避免自己再去想从前的不快。她说,“把蜡烛都灭了吧,我跟你一块儿把东西收拾收拾。”免得别人上来瞧见满地的‘残留’心有咒怨。
“哎好。”顾晓楼应的爽快,她乐于和冷歆语一块儿做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让她感觉轻松。天台的角落放有破旧的扫把,过年的时候总会有人上来用这把旧扫把清扫天台,虽然扫的并不认真。顾晓楼用它把周围的玫瑰花瓣都扫进塑料袋里,至于那些蜡烛,它们都被装进黑色的大袋子里,等着天亮的时候被扔进垃圾桶里。
快收拾完的时候,顾晓楼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