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有事,但请吩咐!”
吕煜也不是说废话的人,当场表明态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允老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出来。
吕煜的这番态度,很是让他满意。
他一心襄助吕煜,虽然也是为了救汉除董,但若这个吕公明不是知恩图报之人,他为何要尽心尽力去帮助吕公明?
换一个人难道不好吗?
“司徒请说。”
“坐。”
王允对着吕煜招了招手,此时在王允对侧有一个坐垫。
吕煜缓缓坐下。
“这事情,之所以不是什么大事,是因为只是去送信而已。”
王允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绝对不可轻视,毕竟这信是要送到太学那边去的。”
给太学里面的人送信?
吕煜愣了一下。
“司徒让我送信,也是因为煜新入雒阳,太学生并不熟知,如此看来,此事由我前去,恰到好处。”
王允撸着胡须,笑着说道:“其实,也不尽然,不过你去了就知道了。”
王允着眯着眼的笑容,莫名的像只老狐狸。
吕煜心中心中升起一丝狐疑。
“【韩诗】博士濮阳闿入雒未久,前几日才见,如今有一名贴要送至,便托于小友之手了。”
濮阳闿?
吕煜愣了一下。
能做博士,那就是当世大儒了。
但我是公羊学派的,要结交应当是结交严氏、颜氏【公羊】博士才是。
这个濮阳闿之前在外黄教授《韩诗》、《礼记》、《左氏春秋》,应当是今文经学家。
与他公羊出身的古文经学家那可是有道义上的冲突。
“区区小事,自当领命。”
吕煜从王允手中接过信件。
王允虽然奸滑,话也没说全,但他肯定是不会害他的才是。
此次太学之行,或许也在王允的谋划之中?
“太学之中,骂我咒我者不可胜数,你名声虽然不显,但有可能名声被这些太学生听了去了,记住,莫要逞强。”
王允给吕煜叮嘱了一句,一脸疲惫的挥了挥手。
“去罢。”
吕煜看着王允的眼睛,轻轻点头。
“是。”
出了书房,吕煜心中若有所思。
他心里明白,这太学之行,或许没有王允说的那般容易。
送信...
不见得罢?
王允书房之中,待吕煜离去之后,王允身后屏风却窜出了一个精瘦老者。
不是朱儁,又是何人?
朱儁今日身穿甲胄,显然今日并非是休沐之日,而是朱儁上班时间到王允家中摸鱼。
东汉是五日一休沐,但俗话说得好,只要胆子大,天天寒暑假,对于朱儁来说,他名望在身,加之城门校尉是守备之职,非是雒阳北部都尉这般的巡检职位,自然是清闲的。
摸摸鱼,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
“你让公明去太学,莫非是打了什么坏主意?”
在朱儁看来,王允可不会漫无目的的去做一件事。
他做事,必然是有目的性的。
“况且你与濮阳闿也没有多少交情?送信?叫家中小仆送之,那些太学生虽然一个个热血上头,但还不至于与奴仆计较。”
“还是钱塘侯了解我,此番让吕公明去太学送信,也是替你试试他的成色。”
“为我?”
朱儁愣了一下。
“你会如此好心?”
王允老脸一沉。
“莫要用你那小人之心,夺我君子之腹,你若是想要收弟子,不得看看他有没有真本事?”
朱儁尚未收弟子,在王允看来是极为可惜的事情。
他那一身领兵征伐的本领,不传下去岂不是可惜了?
尤其现在时局如此。
“只是...如何看吕公明的本事?”
朱儁有些迷糊。
“钱塘侯恐怕不知,吕公明乃是公羊出身,且又是我府上宾客,我已经在这两日将吕公明的消息散播到太学去了,他此去太学,呵呵...”
王允撸着胡须笑而不语。
朱儁听完,却是虎目一瞪。
“那些太学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也不看看你在他们心中的名声,公明这般去了太学,能囫囵个的出来?你这老匹夫?岂不是要害人,不行!”
朱儁先是指着王允破口大骂,接着撸起袖口就要出门追上吕煜。
“得将公明叫住,你要考校便考校,害人性命的事情我可不答应!”
“朱公且听我言。”
王允连忙起身叫住朱儁。
“你素知我为人,我岂有害人性命之举?”
听完王允这句话,朱儁的脚才堪堪收住。
“且说你的见教,莫要以为我行伍出身便好忽悠。”
对于朱儁,王允是又爱又恨。
他轻轻摇头,说道:“我那封书信,便是要濮阳闿护住吕煜,他乃是大儒,门下弟子数千人,他一开口,太学生岂敢动作?”
“再者说,吕公明若真如你担忧的一般,那也没有什么能力了。”
若连太学的那些人都应付不了,如何对付董卓?如何对付西凉铁骑?
“你说得,好像有那么些许道理。”
朱儁轻轻点头。
他出了名的冲动,脾气暴躁,但也有一个特点,善于听取意见,改正的速度也极快。
“况且吕煜要想在雒阳扬名,太学便是最好去处。”
雒阳有五经博士,有三万太学生,只要出名,便不仅仅是名扬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