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吃了什么？”
半响，江若莲才找回了声音。
只是，声音里带着丝丝颤抖，语气里变成了淡淡的哀祈。
卫锦云微微一笑，轻轻的放开了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子气势也随之渐渐收敛了起来，云淡风轻的模样，笑起来人畜无害，仿佛刚刚的一瞬间慑人的气势只是看花了眼。
“补品，能让你变得温顺的好东西，当然啦，也是本郡主新研究的好东西。你不是喜欢跳舞么？它能让你身子更加柔软，腰若无骨，啧啧，能像蛇一样的曼妙。”
听到此处，江若莲反而没有变得轻松，她可以预想到这药定会让她生不如死。聪明如她，自然想到了卫锦云此时不杀她，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只是从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卫锦云真的不会杀她么？呵呵，这个答案只有卫锦云自己知道。
只是，这该死的利用价值究竟是好是坏？
江若莲怔怔的笑了，无声的笑容收起了脸上那以往堪称完美的面具，苍白的唇角弯起，那双本该绝望的眸子里崩裂开来，折射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光芒，那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坚韧。
江若莲想着，她还得活着，那些欠着她的人都还没有还债；还有午夜梦回时，母亲那双到死都不能瞑目的眼睛；她怎么可以死，那是懦弱。
她是满手血腥，可她卫锦云又何尝干净了？江若莲冷冷的勾起唇角，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这天下本该就如此，现在的她不过是处于弱势，但只要活着就难保有朝一日卫锦云不求她。
或许，她还有条件和卫锦云合作，别忘了她手上还有一本足以让天下人趋之若鹜的《百家兵法》。
顿时，苍白的薄唇抿成了一线，全身也微微放松了些，目光幽幽的盯着她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闻言，卫锦云微微一笑，那一抹幽光让她的目光愈发温润，却不带任何情感。
有些人总是这样看不清事实，死到临头还想着拿捏别人。也罢，这样也不错，在美梦中死去总比面目狰狞来的的美观。
卫锦云挑眉笑了笑，并不回话，反而姿态娴静的坐了下来，转头冲着众人调侃笑道：
“看了这么久的戏，大家觉得好看么？是不是该散了？”
转目，看着冯素贞，调皮的眨了眨眼，“冯太傅，咱们是不是也该继续讲课？”
卫瑞晴闻言，淡淡的扯开了嘴角，冲卫锦云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里面鄙视的成分颇多。显然是觉得卫锦云这招是在太作，都是弄垮了好几个太傅的人了，竟然用学习做借口，不是太假么？
这一次，对于卫瑞晴的种种鄙视与不屑，卫锦云直接无视。
江若莲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卫锦云这么个反应，随即闭上嘴巴不在说话，心里虽然着急，但一贯的隐忍让她还是按耐住性子，优雅的坐了下来。多年的皇家礼仪早已融入骨髓，举手投足间又变成先前那个如莲般的女子，一丝一毫不见狼狈。
其实，江若莲的隐忍不过是事前的欲扬先抑，只是想让之后的局势由她掌控。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高明的手段，但很可惜，她遇到的是卫锦云，就注定是扬不起来了。
众人见此，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明白卫锦云不好招惹，更不能上前揪着江若莲多问，况且，冯太傅此刻已回到讲台前，准备开始讲课了。
于是，聚在一起的众人也四散开来，各回各座，但下面的议论声却一直没停过。
更有几位胆大的公主，时不时拿着两只不怀好意的眼睛瞅着卫锦云。
她们平日里就不喜欢卫锦云，明明是个小小的郡主，身份却比她们这些正经的公主还要尊贵，私底下早就不服，就指望着卫锦云哪一天能闯下大祸，她们也借此好落井下石奚落她一番，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标榜出她们高人一等的尊贵身份。
这其中就包括一位二公主，位列后宫四妃之一的德妃所出，也是天澜的长公主，卫洛屏。
卫洛屏作为位份很高的妃子所生，又是天元帝的第一个女儿，一时间自然是独宠无二，就连她当初识字启蒙，都是天元帝手把手教导，可以想象当初天元帝对她的偏疼到何种溺爱的地步，当时比之太子卫天佑还犹过不及。
那时候，就算卫洛屏想要星星，天元帝也会要不犹豫的命人去给她摘，只可惜，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子嗣，特别是公主。
果然没两年，卫洛婉就出生了，而她的母妃妃位更高，又有四大家族之首的叶氏做后盾，在生卫洛婉之前更是为皇室填了一位四皇子，卫明熙。
红颜未老恩先断，之后的德妃再无所出，没过几年，德妃也郁郁而终了。而天元帝面对后宫众多子女，日子久了也渐渐的将她遗忘。
卫落屏到底是怨恨的，怨恨天元帝彻底将她给忘了，怨恨卫洛婉抢走了她的宠爱，但更多的是怨恨卫锦云，明明是个郡主身份，却能在天澜呼风唤雨，那些优秀的世家子弟更是对她趋之若鹜，是以，但凡能给卫锦云添堵的事儿她都愿意去做。
其实这也是一种欺软怕硬的心理罢了，只不过，卫锦云她真的‘软’吗？
此时的卫洛屏微抿着唇，淡蓝的立领宫装衬着略施粉黛的小脸，柔弱得更显娇媚，头上鎏金步摇微微晃动，沉静中为她平添一分灵气。
只是那双眼角微挑，略显刻薄的凤眼里，正不甘寂寞的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