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一辈子不娶妻,不生子,能和杨晗这样一双人的在一起,应该也会很不错吧?
杨晗聪敏又有能力,他有权有势,两人合力,定然能在尧城打出一片天地,给百姓一方清明。
更何况,他只有对他才会产生那种属于男女之间的悸动,若没有了杨晗,他竟不知道,余生漫漫,他究竟该怎么去面对一个女子。
“哎。”幽幽一声长叹,道不尽的爱意情愁。
两人没走出多远,一辆马车像是横空出现一般,驶到宋司年身边。
钟澍轻吁一声,马车停在宋司年身旁,“宋大人,杨府的阿梨小丫头请我来接小官爷家去。”
宋司年眉头微皱,“阿梨让你来的?”
钟澍笑容可亲,道,“正是,那阿梨小丫头见她家公子现在还没回去,着急得直打转,这才求到我家主人面前,宋大人,把小官爷交给小人吧。”
杨轻寒呆愣愣的趴在宋司年肩头,看见钟澍,喃喃的叫了一声,“钟叔?”
她心里原是有疑问要问这个人的,可现在见了他,她突然又想不起自己要问什么了,就这么懵懵懂懂的望着他,想啊想,想的脑仁儿疼还是想不起。
“啊!我要问什么来着?”她捧着脑袋,有些痛苦。
“哎!小官爷,您是怎么喝成这样?阿梨小丫头可急坏了!”钟澍急忙跳下马车,从马车里扯出一袭黑氅自后将杨轻寒包裹住,然后对宋司年道,“宋大人,小人不会骗您,您看现在天上在下雪,再不把小官爷给小人,只怕明日小官爷该风寒了。”
宋司年原本满心戒备,听到这里,也只能放手。
钟澍扶着杨轻寒爬上马车,然后自己坐在车外,拉住缰绳,笑道,“宋大人,小人这就回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
从杨轻寒上车,到离开,也不过两呼吸的时间。
宋司年回过神来时,马车已经驶出了百米之远,他追了两步,停下来,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
杨轻寒仰躺在马车里厚厚的波斯地毯上,马车晃动的频率让她昏昏欲睡。
可酒意又让她的脑子异常清醒。
她睁着眼,听着车外下雪的声音,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才听到马车停下来的声音。
“小官爷,我们到了。”
钟澍在外头叫她。
她定了定神,稳住身体,撩起马车上厚厚的帘幕,往外看去。
大雪簌簌,寒风微扬。
甄府门前灯笼高挂,淡黄的光晕在雪夜里特别温暖,阿梨是个小财迷,是不肯浪费蜡烛点灯的。
杨轻寒仍旧是趴在车马上,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
钟澍没想到杨轻寒喝醉了会是这么一副可爱的孩子气模样,笑笑站在一旁,也不急着催促她。
杨轻寒歪着头,就看见两座宅子中间的那条黑漆漆的小巷口子上亮着一盏精致的琉璃灯。
一个黑色的背影背对着她半蹲在一个老爷爷面前。
老爷爷身边的挂旗上,写着一个“卦”字。
那背影不知在和那算命的老头说些什么,呼啸的北风里,杨轻寒鬼使神差的从马车里跳下来,晃悠悠的向那背影走去。
“大师,你再算算,我和她,此生可有缘分?”
“施主,姻缘天定,缘起缘灭,自有因果,施主又何必执着?”
“大师的话太过高深,我一介凡人,总是参悟不透。”
那背影的声音,极好听,极悦耳,像清泉击石一般清冽动人。
杨轻寒在他身后站定,醉醺醺道,“笨,大师的意思是,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强求,没有缘分的人,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啊。”
“呵,是么?”那背影没有动,只是好听的声音变得有些低落。
杨轻寒醉了酒,越发敏感,听着这落寞的声音,似有感怀的心里痛了痛,“强扭的瓜不甜,兄台,何苦呢。”
那男子幽幽道,“若我非要强求呢?”
“你……你这人,做人不能潇洒一些吗?”
男子声音忽然低沉而喑哑起来,带着让人心疼的落寞,“我潇洒不起。”
杨轻寒愣了愣,她抬眸看向那卜卦的老头,想让那老头说服这个可怜的男人。
然而老头只是看她一眼,笑呵呵的收起自己的挂旗,然后什么也没说,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哼,这些算命的,就会故作高深,其实什么也不是。”
风雪之中,只留下她和身前那个缓缓站起来的高大背影。
他站在她身前,也不转身,黑色的大氅将他从头包裹到脚,头上戴着一顶特制的黑羽帷帽,厚厚的羽纱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容貌。
杨轻寒总感觉这背影异常熟悉,可又说不上来。
她歪了歪头,想走上前去,看看他的模样,“你就是甄家的主人?”
男人身形如鬼影一般,总是以背对着她。
他嗓音低沉性感,听得人心底麻痒痒的,“嗯。”
“我给你做的东西你吃了吗?”
“吃了。”
“好吃吗?”
“不好吃。”男人倒是实诚。
杨轻寒粲然一笑,“那你倒了没?”
“没有,你亲手做的东西,我很喜欢,都吃了。”
杨轻寒心里浮起一抹怪异,却也很开心,绕着他陀螺一样转了一圈儿,揉揉眼睛,以为自己见了鬼,定神一看,甄家主人确实还站在自己身前,遂又动了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