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死死攥着欢欢的衣襟。
就在欢欢以为自己看快要被主上勒死的时候,他被放开了。
他吓得浑身冷汗如瀑,瘫软在地上。
辛缜手上青筋暴起,双目冷漠而冰寒,心口快速的跳动着。
三年,辛真寒从巴掌大的婴孩长到如今能跑能跳的三岁。
他很想要娘。
但他从不会对哪个女人这样亲近,也根本不会随便认别人做娘亲。
琳琅和杨轻寒长得七分相似,他也绝不亲近琳琅。
难道……
母子之间,冥冥中互相牵引?
辛真寒真的靠血缘的吸引,找到了宝儿?
他胸口微微起伏,一抹狂喜在胸腔里不停蔓延,可他更担心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么多年,他怕够了……
他紧握的拳头不禁微微发颤,脑中一时间空白。
莫羡皱着眉,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先去看看?”
听到莫羡的声音,辛缜紧绷的心神渐渐舒缓下来,冷冽的薄唇抿成一线,“我亲自去。”
莫羡垂下眼,“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安排。
莫羡只是想给自家主子一点儿时间,让他冷静一下。
三年的时间,他们的人几乎将盛月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最近一年,他们好不容易将手伸到了大梁,从大梁的尧城开始,一路往西,途径十个城池,到现在的汴梁。
他们花了无数时间在寻人上。
可结果始终让人失望。
大小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管他们怎么找就是找不到。
现在,小主子口中那个娘亲,是不是真的大小姐很难说。
会不会只是小孩子因为没有娘太难过了,找到了个相似的,就待在她身边不走了?
又或是那个女人给小主子灌了什么mí_hún汤,毕竟孩子还小,容易被欺骗感情。
要真是这样,只怕主子去看了会更难受啊……
他在门外没等多久。
就听到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莫羡身体微僵。
不多时,辛缜站在他身边,冷峻的脸上,表情已经淡然下来了。
莫羡恭谨道,“主子,流云已经在门外了。”
辛缜声音冷漠,“嗯。”
说完,人已经往外走了去。
看着主上落寞高大的背影,莫羡苦涩的摇了摇头,主子为了大小姐变了很多,这些年,他们这些跟在他身边的老人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笑。
除了变得残忍好杀,手段毒辣以外,他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任何感情一样。
冷酷无情,深沉淡漠,让人害怕。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辛缜一袭黑色披风,翻身上马。
纷扬的雪花中,俊美无比的男人脸庞冷白,薄唇紧抿,一股薄情寡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轻喝一声,迫不及待的打马飞驰而去。
莫羡骑马跟上去,雪粒砸进他的眼睛里,他铆足了劲儿,也被自家主子遥遥甩在后面。
为了见大小姐,主子真是太不要命了!
……
鹊桥村。
睡到半夜,家里的门被人用力敲响。
杨轻寒和卫林婉被同时惊醒。
“头儿!出大事了!”
冬日里天黑的快,外头一片灰蒙蒙的,皑皑白雪覆在茅草屋的上头,院子里静悄悄的。
村子里狗吠声不停的响起。
周武牵着马站在篱笆外,远远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子,拔高声音吼道,“头儿,宋霖的尸体挖出来了!”
听到这话,卫林婉脸色微白,出门儿的脚怯怯的,又退了回去。
杨轻寒眉心紧蹙,安抚的按了按卫林婉的肩膀,“别担心,你先回房照看小心寒,我出去看看。”
杨轻寒说话向来令人信服。
卫林婉心里安定了下来,点了点头,披着外衣转身进了辛真寒的房间。
杨轻寒二话不说将外衣穿好。
外面的雪突如其来的大。
她戴上一顶厚厚的毡帽,又用厚厚的面巾将口鼻都遮住,然后解了院子里的马儿,将门打开,一边走,一边问,“在哪儿挖出来的?”
周武翻身上马,跟上杨轻寒的脚步,“织云县不是正在修一条官道么?就在官道以西,往前走八百米的地方,那儿到处都是人高的灌木丛,平时很少有人会往那边去,今天晚上,我们的人按照裴大人的吩咐往那边去找了找,果然在一个泛着黑色的沙土堆里挖出了一具尸体,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杨轻寒微微抿唇,“确认死者身份了没有?”
周武揪着眉道,“还没有,我来的时候,吴留已经去宋燕家了。”
杨轻寒没说话。
两人默契的骑马往织云县县衙飞奔而去。
路上,风雪太大,刺骨的冷意疯狂的往她鼻子里钻。
杨轻寒忍不住单手握住缰绳,另一手捂住口鼻,额头都冻得红彤彤的。
就在这时,她只感觉前方远远的传来一阵奔腾的马蹄声。
她微微眯着眼,透过雪幕看去。
只见当头一个生得极其貌美的男人骑在马背上,隔着风雪,虽看不清神情,但那模样是极具冲击力的!
这是个外人,不是村里的。
她不知为何,心尖一颤,总感觉那张面容有些眼熟。
却又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她刚想开口叫住他。
就见那道身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流星一般飞过去了。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