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冷冷的反问,“随后,宋霖就失踪了?刘敏妍,你同宋霖是合伙人,就没有一点儿察觉?”
刘敏妍明显紧张起来,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平日来往得也不多,只有必要时候才会见面,免得村里面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庞大韩沉默着冷哼了一声。
裴珩视线转移到庞大海身上,“庞大海,你和宋霖平日里关系怎么样?”
庞大海倒是个直脾气,直言不讳道,“我和他关系不好,十里八村儿谁不知道我家娶了个漂亮媳妇儿,卖山货?我看那小人就是趁我常年不在家,想勾引我媳妇儿的!”
刘敏妍脸上顿时羞怒难当,道,“庞大海,你胡说些什么!我和宋大哥是清清白白的!这些年你要是有能耐,我们姐弟两能落魄到去卖山货维持生计?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自己没本事,还这样诬陷我的清白!你让我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眼圈儿就红了起来。
庞大韩黑沉着脸,“我说的就是实话!我几年不在家,谁不说你这骚狐狸在家勾三搭四?”
刘敏妍顿时怒火中烧的站起来,指着他,对骂,“庞大海,我和谁勾三搭四了!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庞大海是个粗人,乍然对上女人的眼泪,便有些无措的坐在椅子上,沉默着不说话。
刘敏妍又哭又闹,也豁出脸面去了在衙门里撒泼。
杨轻寒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别哭了,没人关心你有没有勾三搭四,我们现在只关心,宋霖,到底是谁杀的。”
说到凶手,大堂内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刘敏妍吸着鼻子道,“我和宋大哥在生意上有往来,但平日里他顾及我是个弱女子,都会主动让着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更何况,我一个妇道人家,根本没有办法杀他啊……”
要是下药还好说,但宋霖是被人用刀刺死的,刺死过程中,还有搏斗挣扎的痕迹。
除非刘敏妍武艺高强,否则绝无可能。
杨轻寒缓缓转向庞大海。
庞大海没说话,抿着唇角,鼻孔里愤愤的喷着浊重的呼吸。
半晌,他才说,“我……我想过杀他,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杀他。”
似乎嫌疑一下子就指向了庞大海。
这段时间,他就在修官道,具有很好的挖坑条件。
然后埋尸的地方又正好是官道以西八百米,旁的人根本不会往那边去,只有庞大海能利用工作之便,在那里埋尸。
再加上庞大海和宋霖因为刘敏妍之故,心里怨恨已久,本就有杀人的意图。
不排除他狼人自跳,故意这样说,混淆衙门的视线。
宋燕恨恨的盯着他,嚎啕大哭,“裴大人,朱大人,就是他们,肯定是这对恶毒的夫妇合谋杀了我弟弟!我弟弟平日老实,根本没得罪过别人!平日里帮衬着这个女人,没想到好心没有好报,害了自己的性命啊!”
说完,扑向刘敏妍,一把抓住刘敏妍的头发就把她往死里按!
刘敏妍尖叫一声,狼狈不堪的哭道,“啊!救命啊!杀人了啊!”
大堂里顿时一片乱糟糟的。
杨轻寒眉头轻轻皱了皱,起身往外走。
裴珩看到她往外走的身影,心思一动,跟了上去。
县衙门口,寒风瑟瑟,却比大堂内安静不少。
杨轻寒重新戴上帽子,帽子边沿露出一截长长的白色兔毛,将她一张白嫩的小脸衬托得越发可人。
裴珩悄无声息的站在她身后,“你怎么看?”
杨轻寒嘴角动了动,徐徐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庞大海很有杀人的嫌疑,但凶手不一定是他,也不排除狼人自跳,不过,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要想给一个人定罪,必须要确凿的证据。”
裴珩幽幽道,“你才多大,为什么你总是看起来这么胸有成竹?”
杨轻寒勾了勾嘴角,嫣然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女人的第六感吗?”
裴珩微愣,认真道,“不知道。”
杨轻寒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用逻辑来推离,但唯有女人的第六感,不能用任何逻辑来解释,那是一种只属于女人的天赋。”
其实她没有告诉他的事,她不光有很准的第六感。
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前生今世加起来,她已经快活了四十多年了。
宝贵的经验让她看起了和别的同龄女人有很多不同。
裴珩默默的看着身侧的女子,心中那根弦,不停的被她的话语拨动。
他拢在袖子里的大手,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揽住她。
哪怕就这么一次,他也想抱一抱她。
杨轻寒望着天边,脸上扬起一抹充满希望的笑意,道,“你看,天快亮了。”
裴珩一愣,将伸出的手,默然缩了回去,心不在焉的看着她指的方向,“嗯,天快亮了。”
天亮了,他再一次失去了大胆拥抱她的机会。
……
鹊桥村。
急切的马蹄声在这座不大的农家小院前停了下来。
荒僻的院子,屋里面点着暖黄的蜡烛,显得很温馨,几只鸡鸭散漫的窝在用茅草搭出来的窝里。
院子里,还种了不少花草。
大冷的天,辛缜从马上跳下来,却只觉得浑身血液沸腾。
“主子……”
莫羡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在男人修长冷酷的背后停住脚步。
辛缜却是近乡情怯的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