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香肉丝开这辆跑车更加顺手,一路稳稳当当开到位于路北区区中心位置的三桥街。
找个停车位把车安排好。
于香肉丝把玩车钥匙,领我一路左拐右拐的绕五六个街口,方才走到夹在高楼大厦中间的独家独户小阁楼里。这小阁楼没有挂任何牌匾,甚至连表面墙壁的漆都没涂,装修风格太过朴素,有点不符合于香肉丝风格。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于香肉丝用指纹锁开门,并没有往楼上走,反而再用指纹锁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
这进入地下室的道路,依旧蜿蜿蜒蜒,略显狭窄。两侧过道墙壁上要么贴着蓝色符纸画的符咒,要么按放着纯黄色的八卦镜,要么紧贴着用手在白纸上抄写的佛经,要么有小护栏放好民间用来请筷子神的海碗,甚至有两把锈迹斑斑的菜刀,菜刀刀把绑有粗红绳。
活生生的一个法器展览会馆。
走了三分钟,又出现一道铁门。
这次铁门没锁,但是于香肉丝没有冒然开门,而是礼貌性的敲了三下门,对门内大声对起暗号:“天王盖地虎!”
“噔噔噔……”
隔音效果不太好的铁门里部,响起脚步声。
没一会,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回答道:“小鸡炖蘑菇!”
“开门,我是老板。”
于香肉丝把脑袋贴到门上,小心谨慎跟特务接头似的,生怕别人发现此处的秘密。
“吱嘎……”
门被从里拉开了。
一个岁数看着有二十岁上下的大男孩,伸头探脑的瞅瞅于香肉丝身后有没有其他跟着,尤其是看我的时候,明显可以察觉到他瞳孔一缩,用苍老声音发出对于香肉丝的疑问:“老板,他是干什么的!?”
“我哥,也是咱们协会新人!”
于香肉丝坦率的回答,随后推开他,拉着我,大大咧咧的走进屋。
可这一进屋,屋内气味好悬没给我熏过去。
有泡面味,有盒饭味,有烧香味,有烟味,最为突出是老汉脚的味道,就跟在酷暑包着七圈羊毛,没日没夜的捂脚不脱鞋,等到脚丫子发酵的时候,在将脚丫子掏出来。
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根本无法形容。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是闻多了,会发飘会看见仙女。
再看看屋里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面相,年龄最高得有五十多岁。
看骨相,年龄最小得有二十岁出头。
他们在屋子里,或坐或站或躺,但是没一个正正经经的保持站有站相,坐有坐像,怎么舒服随意怎么来。
屋子中间是一个公司办公室开会议用的长办公桌,不过此时办公桌上起码放着七个溢满烟头带水的烟灰缸,三四提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十来个吃剩下的盒饭,几十双买外卖赠的一次性筷子。
勉强空出来的地方,用来放三台快要报废的电脑,其中有一台已经滋滋冒黑烟,也没有人管管。
靠紧里侧的墙面,挂着一道红色横幅。
横幅上写着:合则天下无敌,分则各自牛逼!
非让我找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一伙的人话,乌合之众是最恰当的,是最特么合适的。
“呵呵呵……有点乱……”
于香肉丝尴尬到极点的挠挠头,讪笑着为我介绍一屋子人都是谁:“那个坐着的是面相大师,老王头。那个站着的小姑娘是关外三省赊刀一脉的传人,赵萌萌。还两个躺着,一个是受五戒的在家居士,慧安大师,一个是持文碟的正一教道士,刘空真。”
“嗯……”
我顺他的手势,挨个看了过去。
第一个介绍的老王头,那家伙满脸褶子,估计都能用褶子活活压死蚊子,手里把玩一串成色不太好的菩提,悠哉悠哉抽着用烟纸卷的老汉烟,本就不大的眼睛微眯着,好像要睡着了一样,反正显得整个人风浊残年,没多久活头。
第二个介绍的在场唯一女性,赵萌萌。
这姑娘从长相来分析,至少得有三十岁,可是眉宇之间充斥着杀气,横眉竖眼冷漠的样子,不禁让人敬而远之,长的不算漂亮也不算太丑,抛去她那个眼神与引人瞩目的眉毛,就是扔到人海中找不到的平常人。
唯独有一点!
她眉心天庭火尤为纯粹明亮,一尘不染,可以说明她活到现在这等岁数,没有行过房事。
第三个和第四个躺着的。
此二人躺的床是用凳子摆的,并且头靠头的躺着。
一个穿着亚麻色的海清。
一个穿着深红色不带任何标志的道袍。
穿海清的留着寸头。
穿道袍的戴着扁平道冠。
留寸头的不过二十岁。
戴道官的也不过二十岁。
留寸头的小口小口抽着香烟。
戴道冠的用手机刷着某短视频软件。
二人保持一种比较和谐的范围。
“啪嗒!”
戴道官的突然给留寸头的一个大嘴巴,一股京片子口音骂骂咧咧的:“您能不能别抽烟儿了!真呛鼻子不知道吗?”
“啥咧?”
留寸头的张嘴说话一股西北腔:“奏是做啥咧?额原本奏是想好好fei个觉咧,恁也不让额fei,额不就得冒个烟打发个时间咧!”
“哎呦喂!”
戴道冠越发忍让不了的磕碜留寸头的:“您瞧瞧儿!您再看看儿!嘿!眼巴前的这房子都成人间仙境了嘿!”
“蓝蓝的天空!青青的湖水!”
兴许是老王头倍感这个环境不够